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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1 / 7)

太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珠子都红了。

“小四胖!你说不说!”

四爷拍拍他的双手,指指喉咙,示意他:呼吸困难,不方便说话。

太子狰狞着面孔,死死地瞪着:这要是其他人这般对付他的势力,他一定不饶。可他面对混账弟弟能怎么办?太子咬牙地松手,气红了的眼珠子鬼魅一般地盯着这个混账。

这是亲弟弟!这是亲弟弟!

这哪里是亲弟弟?这是老天爷送给他的天魔星!

太子气的脑袋里一片浆糊,呼吸不稳。

四爷伸手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领,目光浅笑。

“太子二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为什么太子二哥认为,索额图的罪只是‘有错’?弟弟也不明白。”

“你!”太子咬碎了一口钢牙,硬是挤出来一句:“索额图做的一些事情,我也知道。可是,他不能倒下。你明白吗?”

“不明白。”四爷很干脆地表示不认同。“太子二哥,你看,这人间几千年吃喝玩乐。有了孔子和儒家,老百姓还是每天为了碎银几两奔波,还是吃喝玩乐。”

眼波一闪,望着太子气得愣住的脸,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地拨了一根琴弦,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入耳,这要他俊脸上的笑容越发地灿烂。

太子直勾勾地看着弟弟。

弟弟在告诉他:你看,你觉得索额图必须存在,你忍着让着提防打压拉拔着这么多年。其实呀,这人间,少了哪个权臣圣人,不是一样?索额图为什么就不能倒下?

歪理!太子一个深呼吸,动动嘴巴,艰难地憋出来一句:“你不懂。你只说,索额图的这两样罪,为什么要汗阿玛这般动怒?”

定定地凝视太子几秒,四爷一声朗笑,随即面容肃穆庄严:“太子二哥,索额图杀了的仆人,是汗阿玛御前侍卫的儿子。”

“我知道,这不利于八旗内部团结。”太子咬紧了牙关。

“索额图欺凌的是高士奇。”

“……你是说,不利于满汉一家亲?”太子动容,眉头紧锁。

“何来满汉?世人称呼一声‘满洲’,其实是女真、蒙古、朝鲜、汉人……多民族的新称呼。世人称呼一声汉人,其实,也不过是宋朝以后才有的。太子二哥不需要顾虑。”

“……”混账弟弟这是骂他那还是骂他那!太子磨牙,呼哧呼哧地喘气。

四爷眉眼舒展,也不抬眼看太子,手上慢慢地弹奏起来。

“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赫然正是那《高山流水》。

他弹得很好,弹的时而雄壮高亢,时而舒畅流利。连绵起伏的青山挺立出一座座高耸入云、如刀削斧劈的危山。气势磅礴的山中万木葱茏,流着一溪活水,山中泉水“叮咚”。

太子不由地听得入神,如痴如醉,神魂动摇,云中飞瀑,雾中清泉,水花四溅,激音回荡,他的一颗心也是激荡。

儿时,和弟弟一起进学的时光恍惚在眼前一一闪过,弟弟顽皮在课室里铺着毯子睡觉觉,自己给调整姿势,盖好薄被,王剡老师在讲《吕氏春秋·本味》:……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琴,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伯牙操琴遇子期,高山流水韵依依。

太子眼前一道灵光闪现:人生如若能得一知己,死有何患?人生若没有一个知己,生有何欢?

而他,何其有幸!

四弟是他的知己。

他有一个弟弟。

太子的面孔发亮,眼睛发亮,一时间觉得,自己和四弟生气也没有必要,好像,确实是,自己没有顾着弟弟的心情。

琴音时而宽,时而急,有如喧腾飞泻的水流奔腾而下,一泻千里,撞击岸边,浪花飞溅,喷珠如玉。

他又想着,索额图被罢官,我再想办法给升上来就是。四弟这次出了气,以后就不会再闹腾了。

他一抬头,发现窗外的西北风都变小了,寝室外间的几盆墨菊都好似在跳舞一般,不由地大乐:四弟有如大自然,让鸟兽鱼虫尽情欢唱;而自己有如一只画笔,录下了这美丽绝伦的景色。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一曲毕,太子心神徜徉在群山溪流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四爷起身,也没打扰他,出来寝室,吩咐传膳。

音乐是人们生活中的一股清泉。忧伤时,只要听一段音乐,忧伤便烟消云散了。太子应该也是。

*

四爷赶时间去工部处理今天的事务。

太子久久地从琴音里回神,发现这个混账居然传膳也不等等自己,不由地又来气,下来就大口吃饭,跟抢不到了似的。

四爷:“……”

“弹琴的样子美的要人心动神摇,用膳倒是跑得快。”太子不满地嘟囔。

“用膳都不知道跑得快……”

太子一噎,瞧着他悠哉哉地用着羊肉烧萝卜。胳膊一伸,一筷子下去抢走他碟子里的萝卜,挑眉得意地笑。

“……”四爷不搭理他。

太子却是抢着吃,吃的特别香。四爷骑车去工部。他散步琢磨一会儿,反应过来混账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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