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不知是哪几个没眼力的女眷,又笑出了声。
秦玉嫣顿时面红耳赤,她居然再次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岂有此理!
皇帝‘抚摸’了一会儿纤纤玉指,沉默不语,吓得身旁的小太监两只腿抖如筛糠。
皇后抿了一口茶,“今日祈王携新妇回宫,你们都围在这干什么?没什么事的话都下去吧。”
各宫妃嫔和女眷面面相觑。
“怎么?”皇帝抬眼,不怒自威,“皇后说的话都没听见?”
“是。”
莺莺燕燕们齐齐应声,头也不敢回地散去,原本水泄不通的小亭子里,顿时敞亮了起来。
御花园中花鸟虫鱼皆沉寂下来,清风吹拂,扫走了压抑的阴霾。
皇帝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人,转头问皇后,“明儿,你觉得此事当如何解决啊?”
皇后闻言眼泪婆娑,震惊须臾立刻恢复平静,她本名上官云明,她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听见有人叫她的乳名了,嫁给皇帝之后,就更少有人这么唤她。
“嫣儿年少,行事难免莽撞,此事当罚,全凭皇上定夺,臣妾绝不求情。”
“嗯。”皇帝满意地点点头。
“母后!”
“你住口。”
上官云明眼色微变,秦玉嫣立刻闭上嘴,只是搭在膝上的双拳紧握。
皇帝轻笑,看向边月,他之前虽然很少留意到边家的孙女,但宫中常有宴席,难免打过几次照面。
印象里,这女孩小时候还算活泼,越长大倒是越发安静怯懦,总是躲在人后,默不作声,就更加不引人注意了。
后来听闻宫中女眷打闹,他事务繁重,也不曾放在心上。
今日一见,倒是和往日十分不同,与他对视也不害怕,没规矩了许多,连皇家的脸面都敢忤逆,公然给公主难堪。
不知是她那个令人厌烦的爷爷教的,还是她身边这个男人,他的好儿子教的。
“祈王妃,起来说话吧。”皇帝嘴角微扬,年轻健壮时,当是个英武帅气的人。
边月慢吞吞地站起身,血珠将衣摆弄脏,“是。”
“刚刚的事情我们都看见了,既是嫣儿做错了事,我们自然不会偏袒她,就罚禁足抄书一个月,好好长长记性。”皇帝说完,问道,“如此,你可有不服?”
秦玉嫣本来还气不过,闻言立刻答道,“谢父皇,嫣儿知错了,不敢不服,回去定会好好反思记过,不让父皇忧心。”
边月暗戳戳地翻了个白眼,这父女俩一唱一和,难怪将这刁蛮公主养得在宫中横行霸道。
这惩罚乍一听还行,认真想来,虽是禁足,可没提禁在何处,虽说罚了抄书,可也没提抄写何书。
下一步,岂不是就要给她一步步安上罪责了?
“至于祈王妃说的强身健体保护公主属是无稽之谈,保护公主乃是身边下人的职责,她们今天失了职,一会儿下去各自领二十板子,罚半年俸禄。”
皇帝说着,推开腿上的胡娇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在座椅上,胡娇儿的玉指终于获救,不动声色地绕到身后,轻轻为他揉捏肩膀。
“是。”公主身边的两名侍女叩了一首。
皇帝盯着边月,正准备继续开口,就见秦之珩上前一步。
“臣有话说。”
边月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如果她没听错的话,秦之珩自称了‘臣’,而不是跟秦玉嫣一样,自称‘儿臣’,他们之间的关系居然真的很差。
不过,果然还是儿子了解老子,一看这皇帝就没憋着什么好屁。
虽然不用秦之珩来替她解围,她也能完美脱身,但她确实还不想用上这张保底牌。
一张能为皇帝延续生命的好牌。
边月想着,抬眼望了望皇帝的脸色,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可瞒不过她的眼睛,一张命不久矣的衰相,配上这个时代至高无上的地位,简直就是专门为她送上门的救命符。
皇帝笑着点点头,“珩儿有话,但说无妨。”
“回陛下,王妃堂前失礼,辱了皇家威仪。”秦之珩行了一礼,算不得恭敬却也找不着错处,语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该罚。”
什么!?
边月侧过脑袋,眉心拧成麻花,短短一秒钟,将秦之珩的八辈儿祖宗问候了一圈。
“但,王妃今日之过实际乃是臣之过,臣为人丈夫,当有护妻之责,为人兄长,未能做到手足和睦,为人臣子,未能替陛下分忧。”
秦之珩不疾不徐地例举着,亭内各人的表情精彩纷呈,边月却渐渐地回过味儿来。
莫非他想做什么?
秦之珩撩开衣袍,单膝跪地,继续说,“臣自请受罚,愿即日前往城郊惊古寺,静思己过,请陛下恩准。”
“哦?”主位上的人眯起眼,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道,“朕又没说什么,况且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何必让朕做了这个坏人呢,起来说话吧。”
秦之珩身形未动,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皇帝皱眉,语气夹杂着一丝不善,“朕都叫你起来了,难道你是在抗旨吗?”
边月见情形不妙,想将身侧的人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