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是边月,一声饱含情绪的单字符从她的口中发出来。
“碎了……”
不过也成功地打断了京元吓唬麦冬的动作。
边月看清了地上的碎片,立刻心疼地捂住脸蹲下身,她微张唇瓣,颤巍巍地捡起一片碎玉,里面的药膏沾染了些许灰尘。
“罪过罪过,太可惜了!”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边月知道这玩意儿的制作有多么不易,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石蜜看着边月和地上的白玉药瓶,端着的双手渐渐收紧。
一双靴子停在边月面前,秦之珩走了过来,也蹲下身,接过她手中锋利的玉片,冷笑一声,“净肌膏,宫里的东西。”
她知道,她怎会猜不到这是只有皇家才能用得上的好宝贝,结果让她不小心给糟蹋了……
边月抱歉地看向他,她弄碎了这瓶药,该不会让他生气了吧?但谁让他叫京元动手的?“我……”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就听见秦之珩继续道,“太子还真是大方,这样稀缺的一瓶膏药,即便是他的母妃皇后娘娘都得之不易,却舍得拿给你。”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以皇后恨不得将她除之后快的态度,断然不可能黄鼠狼给鸡拜年,好心到给她药膏。
那么还能是谁?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灵通的消息,答案昭然若揭。
等等!
边月猛的收起惋惜的神情,他说什么?!是太子送来的?不是他!
“你说。”边月伸出食指,指向地面,身体不自觉地远离,仿佛上一秒还是好宝贝的膏药,这一秒就成了阻碍她攻略秦之珩道路上的绊脚石,“这不是你送给我的?”
秦之珩眼中似乎藏着整片夜色,让人沉溺,他闻言食指动了动,怀里的外伤药像是要将他的胸口烫出个洞,他说,“不是。”
边月连忙摆手解释,“我不知道,这是我在房间门口捡到的,我还以为是你不好意思送药过来,才放到了我……”
她话没说完,秦之珩已经自顾自地起身。
边月立马丢掉玉片,顺手将字画摊开遮住地上的狼藉。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着急道,“之前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我如今只想跟你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表白,简单干脆。
静——
她说完,小小的书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京元倒吸凉气道声音。
秦之珩侧过身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口,另一端被边月紧紧地攥住,沉默了。
就在边月以为他被自己真诚的眼神打动了时,没等来萌典的提示音,却等来了秦之珩冷漠的甩手。
他用了几分内力,似是动了气,力道差点将边月直接摔到地上。
“王妃。”
石蜜眼疾手快地搀住她,她依然在后退两步后才勉强站稳脚。
秦之珩越过她,弯腰将地上被弄脏的字画捡起来,一个人会因为失去记忆而性情大变吗?连曾经最喜爱擅长的事物都可以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弃之如敝屣吗?
他自然是不信的。
秦之珩捡起字画后,卷起来放回桌上,在那旁边还有一张小小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潦草的字迹。
那是边月下午在皇后寝宫时,管教嬷嬷让抄写背诵的经文,边月出了殿就随手将其丢了,她可不愿意背诵这么复杂的文字。
此刻,边月完全搞不懂这男人变脸的原因,也就没注意到,她的那张手写为什么躺在秦之珩的书案上。
秦之珩重新坐回椅子上,他没有再开口说话,神色淡淡的看着石蜜,只是看着她,石蜜就感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边月委屈地跺了跺脚,她也不想跟那什么狗屁太子扯上关系。
话说回来,今天在宫里,秦玉嫣好像也提到了太子落水的事情,该不会又是跟她有关系吧?
她记得那天原主落水是夜半时分,在那个特殊的时间点,太子怎么会出现在丞相府?还跟原主碰了面?难不成这两人真的……有一腿?!
秦之珩瞥见边月时而沉思,时而恍然大悟,又时而恼怒的模样,对石蜜道,“说吧,不然等本王替你们说了,就别怪本王不给机会让你们继续留在王府了。”
石蜜与麦冬对视一眼。
边月感觉到石蜜绷着的手臂滑了下去,随后,她下了决心,跪在麦冬身边,道,“都是奴婢的错,如果王爷是想责问药膏的事情,那么就惩罚奴婢一人,王妃记忆有损,今日的事情也是毫不知情,是奴婢擅自做了主,奴婢罪该万死。”
边月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是想找出下药的歹人,怎么感觉事情牵扯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了?
秦之珩几乎已经猜出了大概,他道,“说吧。”
夜色渐浓,书房的烛火被剪了一次又一次。
边月锤锤小腿,她的这副新身体柔弱娇养,久站不住,也坐到一旁。
她看着石蜜的嘴一张一合,将傍晚那短短一个时辰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不停地发出感叹。
“你居然能跟太子的人取得联络,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