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琴夫人的院子,边月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本以为事情的大致起因经过与她推测得大差不差,可结果似乎远远不止她想得那么简单。
琴夫人最后只想着赶紧将她这尊‘瘟神’送走,连打听太子喜好都顾不上。
越是如此,她的话,边月就越觉得有猫腻。
“王妃娘娘。”麦冬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边月想着刚才的事情出神,竟不知不觉快要走出了大门。
麦冬的身后带着四个小厮,他们合力抬着一块蒙着红布的东西,那是宋清送给她的战斧。
边月摸了摸袖口处的暗器袋,小孩子才做选择,想到她说出自己两个都要时宋清无奈叹息的样子,边月的嘴角弯了弯。
“已经聊完了吗?”秦玉书从门廊处走来,绕着战斧转了一圈。
边月侧头望了望,果然秦之珩也在,他慢慢地走着,刻意与前面的人拉开距离。
“是,太子殿下先请。”由于事前已经做过告别,所以边月打算直接离开。
秦玉书见她语气虽然和之前并无区别,但态度却明显疏离了许多,不禁有些奇怪,但也没太在意。
祈王府。
马车跑得很快,太阳还悬在高空未落。
“麦冬,你叫人将战斧搬回停鹭园,找个好位置摆在院子里,我与太子殿下有事要讲,不用跟着。”边月一路上都沉默着,直到下了马车才开口。
麦冬察觉到边月的变化,什么也没说,依照吩咐去办事。
原本门前冷落的祈王府,此刻围满了吃瓜群众,但碍于侍卫门的层层包围,人们只敢离得远远地观望偷瞄。
秦玉书走上前,“头一次上门,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他身后的侍卫端着一个礼盒,恭敬地递到边月的身前。
“太子客气了。”秦之珩递给京元一个眼色。
京元迅速跻身两人之间,抬手将礼盒收下,顺带仰起头,撇了那侍卫一眼。
边月没工夫理会两人的暗流汹涌,“太子殿下请吧。”
王府的茶亭。
边月为对面坐着的秦玉书斟了一杯茶,茶香四溢。
秦玉书虽然从没来过,可一路走来,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毫无违和。
边月看着侧面端坐的秦之珩,无奈地又拿出一个杯子,给他也倒上。
秦玉书笑道,半开玩笑地道,“祈王跟得这么紧,是对月儿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边月将茶壶放下,看向秦之珩。
秦之珩眸色不动,道,“臣弟在自家花园坐着喝茶,太子也要管吗?”
“是吾多言了,祈王喜欢坐在这里那便坐在这里吧。”秦玉书似乎心情很不错,笑意盈盈地看向边月,“月儿好像有心事啊,从家中出来就不怎么说话,是想家了吗?”
边月摇摇头,“谢太子殿下关心,我没事,我请殿下过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搞清楚。”
秦玉书见她神情严肃,收起扇子,挥了挥手,让侍卫门站远一些,这才道,“月儿想知道什么?”
边月看了一眼秦之珩,道,“落水那夜,太子殿下为何会在丞相府?”
一语落,两个男人都看向她,只是神情各不一样。
秦玉书不解地蹙了蹙眉,但温和的笑意不减,“月儿关心此事?”
边月点点头,“你是来见我的,还是来找丞相的?”
秦玉书没想到她会问得如此直白,看了看秦之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不知道吗?”
边月撑着下巴,“太子只需回答我就好。”
秦玉书顿了顿,心下疑惑,她为何要问这个?还当着秦之珩的面?是想让他过来给她名义上的夫君解释吗?想到这,他的声音染上一丝恶趣味,“吾借着与丞相谈论公务之名,一解吾的相思之苦。”
“……”边月张了张口,偷瞄一眼秦之珩,发现他只细细品茶,没有多大反应,这才往下问,“太子殿下对于我落水一事怎么看?”
秦玉书歪头,“什么怎么看?”
“丞相府的人以为我是想不开,自寻短见投了湖,随后是太子殿下路过顺手搭救。”边月仔细分析,“可你我知道,分明是一群黑衣刺客夜闯丞相府,直奔我而来。”
秦之珩目光一动,她不是想要以死相抗与他的婚事?
秦玉书吹了吹茶水,一片茶叶随波而动,“月儿怎知?”
边月心脏漏了一拍,她不该知道吗?她强行镇定,不去想秦玉书话里的意思,而是接着又问,“我落水后,太子殿下在做什么?”
琴夫人不肯透露一丝一毫的后续,她究竟看见了什么?她在忌惮什么?
边月心中是有一个推测的,能让琴夫人这样嚣张的人发誓闭口不言,恐怕也只有皇宫住着的那几位。
不动兵刃,也没伤害太子,究竟是那人与太子之间关系不一般,还是这一切都是太子在自导自演?
若是后者,那么秦玉书为何又要将她救起?
是因爱而不得?是因爱生恨?然而自己却不忍心下手,所以找了刺客行刺?结果计划成功后又后悔了,于是推开刺客跳水救她?
说得通……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