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人声鼎沸,边月只觉得吵闹,她耐着性子道,“本王妃说过了,此事与商涟漪无关。”
柯齐舞看着她的眼神,心中愕然。
胡珍杨见情形似有扭转,便不依不饶地往回走了两步,“怎会无关?祈王妃在商涟漪的台下生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座的有几个不知道?”
边月道,“胡公子好不讲道理,今日太尉府夜宴,我本不欲与你起争端,一再退让,商小姐也好端端地唱完,何来生事一说?胡公子何不问问自己,为何大闹全是女眷的待客区?是你胡家不守规矩还是欺他柯家庙小约束不住你这尊大佛?”
他胡搅蛮缠,就别怪她也捏着一个痛点使劲踩了。
“你!”胡珍杨嘴唇抖了抖,“柯大小姐,我胡老六绝无此意!你别听她挑拨离间,我就想来听个曲儿,她……”
“好了好了。”柯齐舞连忙站到两人中间,“胡公子,祈王妃,你们别吵架,大家都是世家嫡系的好友,自小同在皇城,若是从我柯家出去后伤了和气,日后齐舞该如何是好?”
“那你说怎么办?”胡珍杨冷静下来,皱着脸,柯齐舞说得没错啊,边月他惹不起。
可是……这回再让他灰溜溜地走出去,明天他岂不是成了全皇城的笑柄!一老爷们儿跟女人吵架,还吵输了!?
他摇摇头,不行!事已至此,坚决不能善罢甘休,不然他还怎么在皇城混?
“这……”柯齐舞咬了咬唇,面上为难,心中却不由得想骂他蠢,死肥猪,她都提醒到这个份儿上了,居然还在问该怎么办!
胡珍杨身后的小跟班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少爷。”
“有屁就放。”胡珍杨满头焦躁,骑虎难下,边月这小娘们儿越来越厉害了。
“是。”小跟班道,“少爷,祈王妃咱惹不起,可您的面子咱也不能丢在这儿了。”
胡珍杨恨不得踹他一脚,“废话,要你说?!”他看着四周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强忍住火气。
小跟班下巴勾了勾,眼神瞟了一下不远处,瓮声瓮气地小声道,“不还有一个现成的软柿子摆在那儿吗?”
胡珍杨顺着目光看去,正巧看见卸下繁重装束的商涟漪在帮忙收拾箱子。
他愣了一秒,忽地反应过来,装模作样地背着手,对柯齐舞道,“本少爷今日就卖你柯大小姐一个面子,不与刚才发生的事情生气,伤了我们这些世家大族之间的和气,得不偿失,哈哈。”
他似乎对柯齐舞将他与她们划分为一起的说辞十分受用,刻意咬重了‘大族’二字,显得市侩又惹人生厌。
周围有不少心思单纯的官家小姐都耸了耸鼻尖,面露嫌弃。
柯齐舞笑道,“胡公子果真肚量大,如此我便放心了。”
边月头疼地扶额,她才不信胡珍杨能这么简单就咽下这口闷气,刚才两人的眼神她都注意到了,事情越发麻烦了。
果然,下一秒胡珍杨不出预料地摇摇头。
“哎?”他打断柯齐舞的场面话,道,“祈王妃性子一向如此本少爷是知道的,率直,讲义气!只是……”
边月侧身挡住胡珍杨落在戏台后的猥琐目光,“胡公子的夸赞我收下了,还请胡公子早些去前厅,宴席要开始了。”
“不急。”胡珍杨摆摆手,“祈王妃等不及了可以先行,只是本少爷上回在栩栩戏园花钱听曲只听了一半儿,就让人给打断了,这回碰巧又遇上了那天登台的角儿,嘿嘿。”
边月目光一凛,道,“你想怎样?”
麦冬紧张地看着自家王妃娘娘,又看了看后面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还在忙活的商涟漪,两只手心冒出汗。
胡珍杨舔了舔后槽牙,“本公子大人大量,只要让那引起我跟祈王妃不愉快的角儿过来,跟你我道个歉,这个事儿,今儿就算了了。”
边月手心紧握,“我不需要她过来道歉。”
胡珍杨凑近,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哎?祈王妃话别说得太早了,我可是听说您为了她得罪了不止一个两个公子小姐,甚至还有公主殿下,不值当的,今天就算是我帮您一个忙,您顺着杆儿下就行,反正您做朋友做到这个份儿上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名利双收还甩了个麻烦,不亏本儿。”
他笑了笑,“毕竟商涟漪她算个什么东西,横在我们大族之间,总闹下去也会惹得您心里不痛快不是?”
边月忍无可忍地后退一步,擦了擦耳朵,“说完了?”
胡珍杨识趣地也远离两三步,拉开距离,“说完了,祈王妃觉得在下的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边月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今天商涟漪不会跟我道歉,更不会跟你道歉,死了这条心吧,现在就带着你的一肚子烂水滚远,算是给你留面子了。”
胡珍杨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装什么清高!”
“边家家训高风亮节,小人之事,只有你这样的小人,才能想得出来。”边月这时候才算真切地明白,为什么就连边一燕也会极力维护边临风的名声,小老头在这样尔虞我诈如烂泥一样的官场沉浮一辈子,依然坚守初心,确实值得钦佩。
柯齐舞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