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被商涟漪死死拽着。
商涟漪眉头一阵紧锁,她能在这里看见边月已经是十分不可思议了,看架势,是还想跟着上去救人不成?!她不明白,这还是那个总是在角落里沉默,眼睁睁看着她家蒙难,却也只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才给予一丝她根本不需要的‘帮助’的人吗?
上次选择提醒边月别动筷子,其实自己是带着几分恶意的,本来睡一觉就结束的事情,她便要让她再次清醒着面对自己的懦弱和虚伪……可事情并非她所预料的那样。
她不信一个人的态度突然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边月焦急地看向台上,“你放手!官府的人马上就缓过劲儿来了!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商涟漪挡到她的身前,“我只问一句,边月,我知你以前有诸多无奈,毕竟你我身在皇城,一举一动的背后,牵动的是各自的家人,可如今你若是走到那个台上,可明白代表了什么?!你到底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的。”
她咬了咬嘴唇,“你说你不能为了一个不可能扭转的结局,搭上一整个边家,现在又算什么?”
当初她带着满心希冀,来求边月让丞相大人去御前为棱阳侯府求情,边月说出这话的表情和语气仿佛还能从这双眼睛里找出影子。
边月摇头,“知道你是好心,我蒙着脸,不会连累任何人。”
天真,商涟漪都懒得骂她,一个猜想脱口而出,“难道你还对太子心有念想,想借此机会拖祈王下水?”
这下边月怔住了,她眉尾耷拉下来,“你……我的举动看起来这么歹毒的吗?”
不等商涟漪回应。
“你们是谁!”有个官差拿着刀指着行刑台上,“快来人啊!有人来劫法场了!”
小山小水埋着头继续解同伴们身上的捆绳,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边月推了一把商涟漪,“我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此前定是深思熟虑,不用你来提醒我。”
商涟漪被推了个猝不及防,琵琶落地,碎成了两半,寒光乍现,露出里面一柄银色的软剑,看起来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你既然也是来救人的,还啰嗦什么?”边月捡起她的软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唰——
唰——
捆缚的麻绳应声而落。
台上的人迅速聚拢到一起。
“女侠,你是谁?”小山看着边月,觉得这双眼睛有几分熟悉。
“她就是边月。”福乐一早就注意到她,“那位祈王妃。”
二十几人都听见了,一面震惊,一面若与所思地互相看了一眼,现在还不是纠结她身份的时候。
“李游!”阿遮抬起趴在地上的李游的一只胳膊,小水抬起他的另一只胳膊,两人将他架起来。
福乐抬起一只手臂,护在戴娇的身前,警惕地看向四周。
戴娇嫌弃地轻推他,“去护着你的好兄弟吧,像我这样粗鲁的姑娘,自己会保护好自己。”
福乐看了一眼自己白骨森森的手,神情闪过一瞬失落和怅然,虽然用了药,可药劲一过,他必死无疑,以为大娇娇是嫌弃了自己,便慢慢地放下手臂。
戴娇见他没有像往日一样回怼,察觉出他的变化,鼻头一酸,改口道,“难得见你有孝心,那你记得保护好本小姐,不然就……就,罚你一辈子讨不到媳妇。”
福乐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没有再作声。
一转眼的功夫,边月一行人就被赶过来的官兵围堵住。
穿红色官服的大人不知道又从哪里钻出来,抓着手下们当人墙,身前身后被保护的严严实实,随即趾高气昂地道,“可算是把你们都一网打尽了,劝你们快快投降,还可以饶你们一个全尸!”
商涟漪此刻抱着断裂的琵琶,退到了不远处的人群里,远远地朝着这边望了一眼,撞上边月的眼眸,她的下巴微抬,指向某个方向。
她演技极好,下一刻俨然就是一个慌里慌张的美娇娘,闪身进了巷子里。
东南方……是栩栩戏班!边月读懂了,随便抓着一个人,问道,“你们之前的据点都被暴露了吗?包括栩栩戏班?”
小水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他们多少事,不过既然站在了这里,就是一条船上的了,于是立马回答她的话,“栩栩戏班除了商姐姐,其余人都是毫不知情且身世清白的好人家,所以,即便曾经被官服重点搜捕,也没能找出半点破绽……娘娘的意思,是要我们逃去栩栩戏班吗?可那会牵连无辜吧。”
边月皱了皱眉,“城门是重点防御,咱们现在绝不可能突击出去,你们……”她看了看一个个伤重的可怜模样,“还能走吗?”
二十九颗小脑袋同时点头。
李游道,“娘娘,我恐怕走不了了,要不然……”
阿遮捂住他的嘴,接着道,“可以的,我可以背着他走。”她的目光闪闪的,深怕边月会直接放弃李游。
福乐背着手,“我也可以背着他。”
“我们都可以。”许多少年人都焦急地道。
边月比他们稍长两岁,此刻却理所应当地被他们当做了临时的领头羊。
官兵大多数都听说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