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没有料到这几个刺客像是泥鳅一样,又可恶又难抓,穿红色官服的大人终于认栽了,死掉的囚犯总比跑掉的囚犯强!
于是他躲在角落高呼,“弓箭手!准备射箭!生死不论!一个都不许给本官放跑了!”
边月闻言,恨自己为什么不先把他给解决了,“不打了!咱么走!”她对戴娇道。
戴娇捂着自己的肚子,边月这才发现,她的肚子不知道何时破了个口子,肠子都要流出来了,她苦笑,坚持不住,单膝跪在地上,“我走不了了,请您一定要带他们离开。”
小山一个飞刀扔过来,一击差中她身前一个想要偷袭的衙役,飞奔到她的身前,“别说傻话,要走一起走。”
嗖嗖嗖——
三只弓箭从上面射下来。
边月捡起地上一块盾牌,沉重的铁皮让她的胳膊难以承担,肩膀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她此刻已经不能娇气地喊痛喊疼。
她低低地怒吼一声,在弓箭落下来之前,抬起盾牌护在了两人身前。
弓箭插在铁皮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戴娇疼得浑身颤抖,强忍着恐惧,道,“你们快走吧,我……啊!”
小山将盾牌从边月手中接过来,边月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撕扯成一个长条,包裹住戴娇的小腹,布条缠了三圈,紧紧地打了个死结。
地面上的衙役们都退到了一边,巨大的行刑场空地上,满目狼藉,只余下三个小小的身影依偎在盾牌下方。
嗖嗖——
又是一阵箭雨,小山的手臂猛地一降。
边月的喉咙吞咽。
小山道,“濯棉姐怎么办?”
边月握着软剑,还是先想想自己该怎么办吧!
穷途末路,前有弓箭手,后有官府士兵的长刀长矛,到底该怎么办!?这次真的玩脱了吗?
正焦灼着,侧面正对着他们视线的屋顶上,濯棉的右边胸口上插着一支羽箭,脚步也不似刚才那般矫健,但还是尽量保持着平衡。
弓箭手们看着无防御之力的濯棉,理所应当地选择优先瞄准楼顶上的人,毕竟谁不想拿下头功呢?
濯棉朝着边月看了一眼,只一眼,边月立马心领神会,这个女人,她又想以自己为饵,替他们分担火力。
“我们有救了。”边月鼻头一酸。
小山将戴娇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举起盾牌,随时准备待命。
说时迟那时快,边月光是听到弓箭离弦的声音就汗毛倒竖,这么多数量,看来是没打算跟他们继续耗下去了,若非有神助,濯棉定会被万箭穿心,她必死无疑……
边月又抬头看了一眼濯棉,只见她脊背挺直地立在风口上,目光不知道在看何处,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安详。
“走……”
边月来不及再看,等到弓箭手们换好了箭,他们就会错失了濯棉以命相换的一线生机。
可她的‘走’字卡在喉咙里,只吐出一半,就见小山愣愣地拉住她。
顺着小山的视线看去。
数十名黑衣人不知何时从屋顶背面飞身上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面护盾。
霹雳嗙铛——
挡下了所有箭矢。
这身衣服……还有盾牌上红色的圆圈环形标识……
边月眼睛里闪着光点,“秦之珩……”她终于卸下了所有力气,膝盖再也支撑不住,呆呆地瘫坐到地上。
是银骨卫来了,那是不是也说明,她赌对了。
秦之珩没有放弃濯棉这群人,早些时候,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秦之珩会对濯棉出手相助一次两次,不应该只是因为京古寺那位贵人这层关系。
她联想到秦之珩回京后一直在调查的事情,是他母亲宜妃的死因,这些年外界一直传闻是他幼时玩火,亲手害死了他母亲,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不然他不会在有能力之后,如此迫切地寻求真相。
边月想,宜妃香消玉殒的时间,还有濯棉他们家族被冤害的时间……
所以她将此事旁敲侧击地询问了麦冬,那时出事时,麦冬虽然年岁很小,但是这事在当时是轰动一时的热门事件,被皇城中人茶前饭后絮絮叨叨了许多年,所以只要稍加打听,便知道,这两件事的时间是非常相近的……
如此一来,边月觉得或许秦之珩之所以对濯棉他们对事情这么上心,是否跟宜妃有一点关系?
那么,她一个丞相家的人,想要彻底获取秦之珩的信任,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就需要一个非常有说服力的投名状,她理所应当地想到,如果她能通过实际行动站在濯棉这一边,来告诉秦之珩,她跟别人不一样,不在乎什么逆臣贼子的骂名,她只在乎自己认为什么是无罪的。
本以为是自己猜错了,但好在最后还是证明,秦之珩不会对濯棉袖手旁观,至于这个理由,多半就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宜妃之死和三十一家臣子满门落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小山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小声道,“娘娘,咱们不跑了吗?”
边月道脸上有两道清晰的泪痕,点了点头,虽然她觉得秦之珩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救下刺客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