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登时炸了锅。
“一千五百两金?!一下子加了这么多?”
“你们都没谁注意到四楼什么时候有人上去了吗?”
“没有啊,四楼的人到底是谁啊?”
“你管他是谁呢,实力不容小觑就是了,今晚大家可看好吧,胡老六的一钱能坚持几个来回。”
“……”
胡珍杨见边月眼神闪躲,宽慰道,“姐姐莫怕,四楼的或许是有些家底,可我胡家也不是纸糊的老虎,您安心坐着便是。”
边月端着茶盏的手指轻微摇晃,希望别被看出什么破绽就好。
胡珍杨这边刚加价,四楼就又响起了淡淡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正好能传进一楼红衣的耳朵里。
铛——
红衣敲响铜锣,道,“四楼的贵客出价——两千金!”
两千金!两个来回直接顶破了她的天花板!边月看向麦冬,迫切的眼神流露出期待,她拉住麦冬的手,那样子就是在说:咱们的小金库,还能凑出来更多吗?
麦冬欲哭无泪,咬住下嘴唇,慢慢且坚定地将手指抽出来,摇了摇头,用眼神回复她:不能了!没有了!真的拿不出来更多了!王妃娘娘,咱们快收手吧!
边月垂着脑袋,秦之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王爷,不会毫无理由地盯上一个苍国奴隶,难道这个奴隶的身份并不简单?若是他落到了秦之珩的手中,自己恐怕就再没有机会问他脖子上的霜花挂坠是从何而来的了。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抢在秦之珩之前拿下他!
边月道,“加价。”
胡珍杨伸着脖子,对着红衣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道,“本公子加一钱。”
铛——
随着价格攀升,周围人群的话题风向因着胡珍杨连续只加一钱而转变。
“别看胡老六每次只加一钱,可看起来人家铁了心跟四楼斗到底了。”
“你们别小看这一钱,无论四楼出价几何,他都加得起这一钱,在座的诸位,有几个敢横插一脚进去玩玩?”
“他们龙虎斗,咱们凑什么热闹?看着就是了。”
“就是。”
芝香看着自己小姐泰然自若的模样,道,“姑娘,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花两千金去争这个男奴,即使咱们卖给他一个人情,依然有旁的人去争。”
袁瑛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水波荡起一阵涟漪,“那不是正好?咱们也看看他的家底如何,既然不愿透露姓名,本小姐不妨猜上一猜。”
芝香拍了拍手,“咱们姑娘聪明伶俐,这皇城之中,少有男子能得姑娘的青眼,无论这位绿衣公子家世如何,咱们小姐都只会比他更好。”
袁瑛被打趣,羞恼道,“芝香你愈发没个正形。”
四楼。
京元皱了皱眉,“王爷,王妃约莫是不想将此奴相让,要不就……”总之都是送给她的,谁送不都一样嘛。
秦之珩斜睨了他一眼,“胡珍杨是胡家的人。”
京元脑子一转,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王爷是怕胡家借此机会搭上他们的船,“还是王爷想得周全,属下佩服。”
秦之珩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早就算好了胡家的投诚,将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迟早会成为一条船上的人,今天他就是单纯希望边月能放弃此奴,就算他买下来,也不希望边月会因为一个男奴来找他。
边月的不肯放弃让他心生不悦,却无从开口。
“三千金。”他话一出口,目光垂落到底下的绿色身影上。
京元一只手自然地搭在腰后的弯刀上,默默地想着,王妃啊,收手吧。
边月在整栋酒楼的欢呼和激动的叫喊声中站起身,秦之珩……他到底要干什么?
铛——
红衣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与周围的人仿佛不在同一个空间内,“四楼的贵客,三千金一次!”
苍国奴隶脖子上的青筋爆突,药物的作用让他无力挣扎,在上方一阵阵欢呼中,像一块案板上的肥肉,分明是全场的焦点,却无人拿他当人看。
胡珍杨也被这样挥金如土的报价弄得不自信了,他拍了拍桌子,“楼上的小子到底是谁啊?皇城有这号人物?本少爷怎么没听说过?”他冲着一个小跟班招招手。
小跟班也很疑惑,挠着头上前,“少……少爷,我也没听说过有哪家公子这么会玩儿,之前在场上没遇到过这样儿的啊。”
胡珍杨踹了他一脚,“要你有什么用!这话本公子听两回了!之前祈……”他咽了咽口水,之前边月闹他的时候,这小子也说京城找不着比他还嚣张的世家公子,可以放心削她!可结果呢?
小跟班也看了看边月,害怕地磕了个头。
胡珍杨摸了摸自己的玉扳指,低声骂道,“公子堆儿里找不着这号人物就从姑娘堆儿里找,本少爷要知道这人到底是谁。”
小跟班苦着一张脸,这不是难为人嘛,这人的声音低沉,怎么听也不像是姑娘家扮的。
边月默默地坐下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胡珍杨若是知道上面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秦之珩,应该会大骂他们两人有病,架着他一条单身狗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