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会是谁?
叩叩叩——
“我见灯火未歇,就过来了。”秦之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阿珩!边月将纸张交给麦冬,蹦跳着跑去开门。
麦冬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画了长毛鸡蛋的作品放到桌上,退到一旁站好。
咯吱——
门打开,一地的月光。
秦之珩还没开口,身前的人儿就扑了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边月环抱着他的腰,仰起头,“吃过饭了吗?”
“嗯。”秦之珩微微点头,“我想你会需要帮忙,就过来了。”
边月疑惑地眯起眼,帮忙?帮什么忙?
难道……她的表情渐渐失常,“阿珩是担心我今日太过劳累,想要帮我沐浴更衣吗?”
!
时间回到两人刚回府时。
小道分成东西两条路,边月指了指停鹭园的方向,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日见。”
秦之珩伸手提起她的后领,“餐盒忘了。”
“你不用吗?要不一起去停鹭园吃好了再休息吧。”她扑腾两下示意他松手,不然生气了。
秦之珩收回手,对于她的提议,自己虽然很动容,但是他还有事得处理好,于是垂下眼眸拒绝,“这就是给你准备的,我书房一直都备着宵夜,你不用在意。”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边月的眼睛亮了亮,此刻天色不早了,不再磨蹭,接过餐盒深吸一口,好香!
秦之珩的书房内。
“王爷,您就喝白粥吗?”还是凉的!京元看着书桌前的人慢条斯理地将白粥送入口中,眼波沉沉,不知在想什么,心疼地道,“要不属下去给您找些小菜吧。”
秦之珩看向他,摇摇头,“不必麻烦了,我有要事要问你。”
京元一听,随即正色道,“王爷请说。”
秦之珩闭了闭眼睛,此前银骨卫找到了一个疯子,从他口中得知当年迎蓝殿中有一具尸体并非死于大火,今日濯棉的话也刚好印证了这一点。
这绝非巧合,那疯子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过去了这么久,那个疯子的踪迹可还有找到?”秦之珩搅动着碗里的白色米粒,话中听不出情绪。
京元目光定定的,怎么突然又提及了此事?若是有线索,他定会第一时间禀报的。
他单膝跪地,“属下无用,那疯子当天仿佛就是特意在那里等着我们似的,转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属下后来问遍了周围居住的百姓,得知他是大约十几年前突然出现在街边的,而后被一个穷困且一生无婚配的老太收留做子,老太死后,他就独自住在老太留下的破屋子里,平日里鲜少露面,也无人关心,附近的人对他几乎都没什么印象,只有几个孩子,说曾经看见他对着老太的坟墓哭泣,絮絮叨叨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属下猜测,这疯子虽然脑子坏了,但还有几分感情。”
秦之珩仔细听着他的话,似乎确实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当年宫中可有莫名消失的宫人?”
京元想了想,“没有,每一个都记录在册。”
秦之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根据后来的调查,那年宫簿上记录有失足落水宫人共有两名,但都是女子,织造局有一个女官,以下犯上,毁坏了皇上的龙袍,被赐了杖责,可没想到她身子骨太弱,受了刑罚没两天,人就死在了宫里。”
他口中的每一个人,都死于非命,一生轻如鸿毛,只在宫簿上留下了只言片语,甚至连有些人的姓名都没被记录的资格。
宫墙万丈长,锁住的是千千人心,一起在里面腐朽,发烂,变臭,死了也逃不出。
京元继续道,“还有一个侍卫,因为失常违反宫忌,但都是小毛病,本来应该被关押个几年,但家中似乎有些人脉,很快就被放了出去,但属下查过了,他现在好好在家中娶妻生子,并无异常。”
秦之珩放下勺子,磕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叮’声,“就是这些了吗?”
“还有一个。”京元皱了皱眉,道,“此人是一个皇后宫中的小太监,他因着连日生病,当值时没忍住咳嗽了一声,皇后当时不知正在为何事发愁,这小太监便被迁怒,狠狠打骂一番就被皇后给亲手勒死了……”
秦之珩眼神一凛。
京元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这些都不曾被记录在册,是属下暗中探查才得知,宫簿中只留下寥寥数语,太监贾思芈冲撞皇后,赐死。”
嘭——
好一个赐死,呵呵,秦之珩重重地将瓷碗放回桌面上,“皇后所作所为,无人弹劾吗。”
京元抱拳,回禀,“并无。”
“呵呵。”如此嗜杀成性的女人,皇帝还当真是纵容。
京元道,“据说皇上发了很大一通火气,但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我知晓了,你先退下吧,多带几个人,这疯子不简单,他说的话可能是真的,把他活着带到我眼前。”秦之珩挥了挥手,随即扶住额角。
“王爷!”
他鲜少会外露疲累,京元担心地上前。
—
他的疲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