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个人吗?”
朦胧的夜色里,一个又丑陋又肮脏的老女人站在她身后。
眼睛里闪烁着莫测的亮光,紧盯着对方,喃喃自语道:“我陪你说会儿话,姑娘。”
罗亚芳站起身,向后连连退了几步,惊魂未定地反问道:“你是谁?”
“我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男人也死了。”
“你离我远点。”
见这个突然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女人步步逼了上来,罗亚芳转身撒腿就跑。
直到跑出老远,回头见对方还站在原地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摸着剧烈跳动的胸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心想,天刚黑,我是不是遇到淹死鬼了?
就在这一瞬间,她发现姜卫贤陶小锋说说笑笑地走出了悦来酒店,坐上一辆白色的吉利小车走了。
罗亚芳顾不得再理会眼前这个老女人,赶紧跑到路边,想拦辆出租车追赶。
可是,任凭她怎么招手,也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急得跺脚只想哭。
大约十分钟后,她才好不容易坐上了出租车。
司机是个中年女人,和颜悦色地问:“妹子,你要去哪里?”
“四道巷。”
“你家住在那里?”
罗亚芳没有应答,心想,不是我家住在四道巷,是我要跟踪的目标住在那里。
再者,她知道,出租车司机见多识广社会经验非常丰富,尤其是女司机坑人的套路很多。
先想办法弄清楚客人的底细,然后逮着机会就下狠手宰人,不能不小心。
这样的事情,在她刚来西靖县城打工的时候,就遇到过几次,稍不留意,就会吃说不出口的哑巴亏。
很快,就到了四道巷。
这里全是密密麻麻的平房,也有少数像电视上的日本鬼子炮楼的二层楼房,属于老城旧区,有待政府掏钱改造。
下了车,罗亚芳闪身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猎物现身。
夜深了,家家闭门熄灯准备睡觉,巷子里静悄悄的,隐隐弥漫着一丝瘆人的气息。
也许,他已经回家了,又也许他今晚不会回家了。
罗亚芳这样想的时候,感到有点犯困,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就在她想要撤离的时候,却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很清晰地传了过来。
来了,来了,目标终于来了。
罗亚芳屏气凝神,躲藏在黑暗的拐角处,极力克制着内心深处不断上涌的躁动,耐心等待鱼儿上钩。
按照她的设想,等目标靠近时,就猛地扑上去抱住他,造成一种酒后猥亵强奸女人的局面。
然后,再以报警威逼对方就范,乖乖跟自己去出租屋。
不一时,两个黑影就来到了距离她只有十来步远的地方。
奶奶的,怎么是两个人?
罗亚芳瞪大眼睛,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对方,心想,这让老娘如何下手。
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黑影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站住了,很警惕地朝四下里观察了起来。
见此情景,罗亚芳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祷告上天,千万别让他们发现我,千万千万千千万。
少许,一个黑影说话了。
“我怎么感觉到附近好像有人。”
另一个说:“走吧,没啥情况,我看你是黑叫驴放屁,自己吓唬自己。”
两人说着话,向这边走了过来。
此刻,罗亚芳想跑,但挪不动脚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
心里不停地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但愿他们没有发现我。
可是,这个时候,别说观音菩萨了,就是玉皇大帝也保佑不了她。
就在她紧张地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一刹那,两个黑影如同离弦的冷箭,又好像下山的猛虎,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其中一个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攥住罗亚芳的脖子,粗声野气地说:“老子等了你几个晚上,才总算把你等到了。”
另一个颇为惊讶地说:“怎么是个女人?”
就这样,罗亚芳瞬间由野心勃勃的狩猎者变成了可怜兮兮的猎物,直到进了公安局的审讯室,才有点明白过来。
刺眼的灯光下,一个神色冷峻的中年警察紧盯着她,沉声问:“姓名?”
罗亚芳已经认出了对方,不由自主地暗暗吃了一惊,马玉磊这个冷面阎王爷要亲自审讯我。
去年冬天,在集中扫黄打非的时候,她就领教过这个城关派出所所长的冷酷和无情。
她如实回答了自己的身份信息后,马玉磊问:“你半夜三更地不回家,躲在四道巷里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
见对方满脸的不相信,就赶紧解释道:“吃过晚饭,我一个人在黄河边散了一会儿步,就想回家。”
少一停顿,又说:“走进四道巷的时候,见两个男人紧跟在我身后,心里很害怕,就躲在了拐角里。”
听完她的这番言辞,马玉磊笑了笑,就走出了审讯室。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戴眼镜的年轻警察走了进来,把罗亚芳带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