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胜没有想到,他前脚刚刚回到老家,警察后脚就不请自到了。
陈家母子一个突然死亡另一个至今还躺在县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的消息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悔恨交加而又不知所措的困境之中。
经过一番深思,他决定回野麻滩看看具体情况。
可是,一杯热茶还没有喝完,两个穿警服的汉子就走进了院子。
看见他们的一瞬间,杨家胜心底里就禁不住哎呀了一声。
走在前面的是自己多年的老朋友北滩乡派出所前任所长如今的县局刑警大队二中队队长马玉磊,后面那个年轻警察的相貌很陌生。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迎了上去,很热情地说:“马队长,快到屋里坐。”
“杨老板,你活的好潇洒呀,快成神仙了。”
“哪里哪里。”
“这位是高振原,小高警官。”
杨家胜想起来了,前些天给他打电话替张慧兰催要医药费的就是这个人。
当下,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听了这个小高警官的话,那该多好呀。
走进堂屋里,马玉磊开门见山地说:“今天,我们来找杨老板你,是要了解一下陈积德的事情。”
杨家胜心想,果不其然,祸不单行,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该来的还是来了,想躲也躲不掉。
少许,苦笑一声,说:“马队长你问吧,凡是我知道的,统统告诉你,一个字也不留。”
“杨老板果然是个痛快人。”
马玉磊示意高振原做好笔录,说:“杨老板你把事情的经过如实说一遍,从头到尾,不能说假话,更不得隐瞒不报。”
杨家胜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开始一字一句地叙说了起来。
从陈积德那天去生态园清理臭水坑到受伤住院治疗再到没钱住院最后不得不离开县医院,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马队长,我确实没有想到会出事的。要不然,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派他去。”
“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都迟了吗?”
杨家胜摊开双手,做出一副万般无奈的样子,说:“我正在想办法求爷爷告奶奶地筹措医药费,可他们却不哼不哈地出院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少一停顿,问:“马队长你说,这能怨我吗?”
“世上没有后悔药。”
对当事人在事情发生后又悔又恨又是捶胸又是跺足的样子,马玉磊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他冷冷一笑,继续问:“他的头真的是被石头撞破的?”
“我当时不在现场,是事后听几个和他一起干活的民工说的。”
“那几个民工都叫啥名字?”
“张占福,朱生祥,对了,还有一个叫许明铎。”
“说说他们的手机号码。”
杨家胜拿出手机,逐一查找到这三个人的电话,念了出来,还说出了他们的家庭住址。
马玉磊又颇感兴趣地问:“陈积德挖出来的那个古董最后落在了谁的手里?”
这句话令杨家胜心里当即咯噔响了一下,但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表面上依然风平浪静。
说:“我听人说,好像被他拿到120救护车上去了。”
说完这句话,觉得似乎有点不妥,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至于是真还是假,我没有亲眼看见,也说不清楚。”
马玉磊笑了笑,又问:“你知道的就这些情况?”
“就这些,我全说出来了。”
“那好吧。”
马玉磊站了起来,边往外走边说,“以后再想起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向警方反映。”
“明白,马队长,我明白。”
送走两位警察后,回到屋子里,杨家胜一下子瘫倒在了沙发上。
他知道,事情才刚刚开了个头,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呢。
过了一会儿,待心情完全平静了,赶紧给滕怀忠打了一个电话。
这次,手机一打就通了,很顺利。
说:“滕师傅,那件事情赶紧停下来,等过一段时间再说。”
那端,滕怀忠感到有点奇怪,追问了一句,“怎么了?”
“你不要问这么多,现在必须停下来。”
“你呀杨老板,一会儿催的很紧,就像狼来了,一会儿又要我赶紧停手,不知你唱的是哪出戏?”
杨家胜哈哈干笑了两声,说:“情况发生了变化,我们要与时俱进嘛。”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气恨恨地想,马玉磊已经盯上我了,你他娘的还啰嗦什么呢。
这个关头,如果再让你去找吴发荣讨要那个古董,万一不小心弄出些事情,岂不是自讨苦吃自找罪受自投罗网?
现在,让滕怀忠紧急刹车,等妥善处理完陈家母子的事情后,再找吴发荣也不迟。
也许,这是眼下最好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就在杨家胜苦苦思索该如何才能够尽快从这个烂泥坑里全身而退的时候,郑耀秀走了进来。
略显吃惊地问:“你咋回来了?”
“我咋不能回来?”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