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一年时间很快就要到头,比起老爷子的一周年忌日,先到来的是江宓写在档案上的生日。
早在一周前,秦海楼就注意到了这个日子。
到了当天,他白天泡了几个小时健身房,江宓路过时,看到这个男人正在喝水,阳光在侧颜投下阴影,那薄而优美的嘴唇轻启,眉峰到鼻梁的线条仿若刀割一般,水流顺着喉结滚动而下,汗珠分布在健美匀称的身躯上,显得非常性感。
江宓本意是路过,见状恍了两下神,有一瞬间挺想把眼前人当作模特,给画下来,用真正的、细腻的笔触。可有些画会暴露感情,他旋了一下笔后,还是选择搁置。
结束锻炼。
秦海楼进入浴室冲澡、剃胡须、换了一身衣服,没喷香水,白色的衬衫,昂贵的名表,遮不住一身贵气。
居然收拾得那么干净,这个男人是不是要出去约会?
见江宓盯着他,男人还笑了一下,瞳色闪亮,像邀请舞池里的姑娘,朝江宓伸出了一只手,“今天晚上带你去一个地方。”
哦!约会对象是我!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餐厅订了位子,晚上请你吃大餐。”
哦我的生日!难怪男人穿那么漂亮呢!江宓立刻放下手里的玩具,抓住了那双温热的手,用特殊群体表达喜爱的方式,传递了一下心情。
秦海楼很满意他对自己的全然信任,明明手心略小一寸,却牢牢地牵着他。
这是一家新开业的高级餐厅,秦海楼没有邀请任何人,独独把人牵来了。其实给江宓庆祝生日,本可以在老宅子举行,有管家、女仆和家庭教师,人多气氛就热闹,在无数人众星捧月的簇拥,少年也许会更开心,度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但秦海楼还是遵循了自己的私心。
餐厅的饭菜很好吃,秦海楼看得出少年很开心,这种情绪当餐厅人员推出一个三层高的蛋糕时达到了巅峰。蛋糕的造型是精心设计的,镶嵌了无数漂亮的水果,还有动物图案的巧克力,一个没忍住,少年拈了一块入嘴,点头道:“好吃!”
“别急,唱了歌才吃。”秦海楼擦掉他手指的奶油,又不让他触碰有些锋利的刀子,切了一块递过去。
可惜蛋糕附送的叉子太软,好几次少年夹起,又跌落在碗底,或者掉到地上。
看出少年的烦躁急切,似乎还想钻到桌子底下去捡,秦海楼只能帮他把蛋糕切成小块,再一口口喂过去。好在少年很听话,他一递过去,就张嘴吃了。
游霖进入餐厅,好巧不巧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对自己身边的友人道:“我看到秦海楼在喂一个小男生吃饭,我没眼花吧?”
那双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游霖见过秦海楼用这双手,处理过百亿合同,流连于精细古玩,演奏过高雅钢琴,甚至端过一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鸡尾酒,就是没见过对方喂一个男孩吃饭!
他揉了两三遍眼睛,证明确实没眼花。
这可是一件稀罕事,游霖立刻带着朋友过去了,远远还吹了一声跑调的口哨。
一见这群狐朋狗友,秦海楼就意识到自己失策了,他应该包场的,只是为弟弟庆生特地包场,反而会引起旁人揣测。
“你这个大忙人,现在想约你都约不到,敢情时间都花在这上边呢。”游霖大大咧咧地坐下了,一看江宓抬起的脸,他表情闪过惊艳,“你果然还是爱俏的,不过这还未成年吧?”
眼前这个男孩约莫十六七岁,皮肤很白,头发很黑,一双纯黑清凌的眼眸流光溢彩,似乎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吃蛋糕时腮帮子微鼓,竟有一种难得一见的乖巧。
游霖看了一眼生日蛋糕的蜡烛,快速数了一下,发现自己输了,居然十八根成年了,好家伙,刚好卡在他能骂几句禽兽的边缘。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难怪好兄弟这一年突然不泡会所酒吧,推了所有应酬,每天到了点准时回家,这桌上也没有烟酒。难怪啊,对一个渴望不羁和自由的男人来说,单身时香烟和美酒是灵魂伴侣,可等到有伴了,这玩意儿屁都不是。
“他是我亲弟弟,再乱说话我缝了你的嘴。”秦海楼轻轻抬起眼帘,一个眉眼微挑,寒意渗透眼底,无需过多的威胁,知晓他性子游霖就闭嘴了。
游霖是识相了,可对于弟弟一词,脸上却露出明晃晃的怀疑,“别唬我!他跟你哪里像了?”
“不是一个妈生的,也一直流落在外。”秦海楼点到为止,不愿多说。唯独他这时候无比庆幸起了少年的智商,应该是听不懂这番对话的,不然明白一群大人在议论他的身世,该多伤心难过。
江宓也很配合地做他的小聋子,来了一个“你说啥,哦哦哦,听不懂”素质三连。
游霖却还是不信,“我见过你那几个兄弟,模样都跟你有几分像,这一个从头到脚都不像。你亲弟弟?我看是你情弟弟吧。”
“眼睛没用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秦海楼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他虽然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