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已经是晚膳时间。李氏气了一天,没什么胃口,只要了粥和几样小菜。
秋菊提膳时,小葵花就一直跟在她后面,等到她掀开门口的棉布帘子时,小葵花瞅准机会一个俯冲,就进了李氏的屋子。
屋里的丫鬟只见一道白影恍惚而过,吓得一阵低呼。李氏听见后不耐烦的问:“怎么回事?”
丫鬟只好据实禀报,并猜测道:“奴婢并没有看仔细,只觉得像是只鸟。”
李氏一想,这满府里不就钮祜禄氏那只鹦鹉飞来飞去么?于是她恶狠狠的说:“给我抓!抓到有赏!”
秋菊只好安抚李氏道:“主子,这鸟飞不出去的,您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还是先用膳吧。”
说着把食盒里的两样粥并几样点心小菜一一摆了出来,李氏恹恹的用勺子搅动粥碗,听着外面抓鸟的动静。
小葵花是个护主心极强的小孩子,这种鹦鹉本就是‘伴侣式外交’,只认一只鸟、一个人,它已经把馨瑶当做了那个唯一,因此今天就是来给主人报仇的。
看见李氏在吃饭,它机灵的小脑袋一转,躲避着来扑它的丫鬟太监,从房梁上一路滑到李氏头顶,落到李氏面前的小八仙桌上。
李氏看着它从天而降,差点被吓得心肌梗塞,一时呆住。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小葵花迈着内八字走到她的粥碗边,撅起它的小屁股,像是蹲马桶一般,排泄了一通鸟屎。
她这下是真的心肌梗塞了。
“啊啊啊!!!”看着舒爽的展翅飞翔的鹦鹉,李氏几乎精神崩溃,惊声尖叫道:“还不快给我抓住这个小畜生!我要一根根拔了它的毛,活活摔死!”
东院的正屋一时间鸡飞狗跳,丫鬟太监齐齐出动。
可惜这正屋太气派,屋顶很高,小葵花滑翔在房梁附近,眼见守门的人都跑进来抓鸟,它笔直而下,落在门槛旁边,用爪子费力的抓住厚实的棉门帘,掀开一条缝,然后溜了。
只剩李氏在这里怄的快吐血。
“春兰!秋菊!还不快拿走,你们也要气死我么!”李氏捂着胸口,脸色涨的紫红,指着刚刚摆上的晚膳,“还有这个!把桌子也给我砸了!我再也不想看见它!”
她一定要把钮祜禄氏踩在脚底下不可!
…………
馨瑶一直昏睡到晚膳时分才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酸涩,动也不想动,嘤咛一声翻个身,发现狗男人不在身边,抬头朝外看去,发现他正好整以暇的在外间榻上看书。
她摊在床上,慢慢回忆下午发生的事情,就两个字:后悔。
酒精害人呐!
越是模模糊糊回想起一些片段,她越是不想面对四爷,可现在晚膳时分她又饿得很。权衡再三,还是饿肚子比较难受,只好硬着头皮爬起来。
“醒了?”胤禛听到动静抬头,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幸好黄鹂匆匆赶来给她解围,她乖巧的一笑,又是那副甜美的模样,轻声道:“妾身先去梳洗。”
磨磨蹭蹭了好久,馨瑶才鼓足勇气出来,晚膳已经摆好了。她打定主意这几天少说话,是以默默跟着四爷下楼就坐。
中午吃了锅子又喝了酒,晚上这顿就比较清淡,馨瑶一勺勺舀着冬瓜丸子汤,头低的快拱进碗里了。
胤禛看着她那小怂包的样子,轻笑出声,戏谑的问:“我记得下午时分对面还坐着一个豪爽的侠女,怎么现在又如此扭捏?”
“爷,妾身错了。”馨瑶放下汤匙,非常诚恳的认错。
“不必,爷觉得你还是叫‘阿四’叫的更顺口些。”胤禛一本正经。
馨瑶心里吐槽狗男人太小心眼儿,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勾着四爷的袖子,嘟着嘴小声辩解:“酒后胡言乱语怎么能作数呢?四爷是君子,当然是有容人的雅量啦……”
“哼,巧言令色。”他反手抓住那只作怪的小手,板起脸训斥:“不成想你胆子竟然这样大,以后再敢这么胡说八道,看爷怎么收拾你!”
馨瑶曲起手指挠一挠他的手掌心,调皮的半吐舌头,脆生生的说:“妾身一定谨记在身。”
“今晚就开始抄《女戒》。”胤禛看小格格直起身子似乎有话反驳,又瞪了她一眼。
馨瑶只要偃旗息鼓,耷拉着脑袋说:“知道啦……”
饭后四爷拉着她来到书房,亲自选了一杆翠玉狼毫湖笔塞到她手里,盯着她抄书。馨瑶简直是欲哭无泪,原身就只上过一年学,认识常用字能看账本子而已,而馨瑶上辈子只在小时候上过书法特长班,十岁之后就没碰过毛笔。
可想而知写出来的字有多丑。
胤禛看着这歪歪扭扭跟蜈蚣一样的字体,简直是不忍直视。他怎么就能因为她会念两首诗就误会她小格格有文化呢?
“……够了。”看着那翠玉笔写出这种字,他认为是对笔的一种亵渎。
馨瑶以为四爷被她的字丑哭,放弃了改造她的想法,仰起头眼含期待的看着他:“不用抄了?”
胤禛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做梦。”
他翻出文徵明的小楷字帖,给她换了一支普通湖笔,道:“一天五张大字。”
“……???”
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