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得颇为感动。
“你虽然生的好一些,可从小这温吞懒散的性子,哪里适合去深宅大院?偏你父亲猪油蒙了心,要拿你去搏富贵。”彭氏见馨瑶的小丫鬟去退了下去,东次间只有娘们三个,忍不住低声埋怨了几句。
馨瑶握住彭氏的手,轻轻笑道:“额娘快擦擦眼泪,今日好不容易见一回,该高兴才是。”
彭氏见女儿体态丰盈,脸色红润,想必是过得还不错,心下好歹稍稍宽慰一些。
馨瑶见母亲额头上有一些薄汗,赶紧吩咐白鹭:“上一份撒鲜果的酸奶,再把冰镇酸梅汤端来。”
因她有孕,所以不能再守着冰盆贪凉了,只能远远的放到隔间,让小丫鬟用大扇子扇出些凉气便罢了,其他冰镇的饮品吃食更是不能碰,是以她这段时间都只穿着一层素娟纱袍子散热。
可偏偏彭氏和富察氏为了进贝勒府,穿着端正的妆花缎旗装,坐在这里不一会儿就冒了汗。
少倾白鹭端着酸奶和酸梅汤进来,馨瑶亲手捧了海碗奉给彭氏,那装了酸奶的海碗还冒着丝丝凉气,触手清凉,彭氏赶紧说:“不用你,快搁下,你还怀着小阿哥呢,别过了寒气。”
馨瑶噘起嘴,不满的嘟囔:“哪有这么娇气,又不是十冬腊月,这一天天的可热坏我了。”
彭氏笑眯眯的劝她:“你进府一年了,怎么还跟在家里似的这么孩子气,你且忍一忍,生下小阿哥你不就终身有靠了!”
馨瑶的嫂子富察氏从进门就只微微笑着,并不怎么搭话,此刻听了便适时的插嘴:“额娘,依我说这是好事,一定是四贝勒爷待我们姑奶奶好,才能像在家里一样轻松自在呢!”
果然彭氏听了这话心神舒畅,心里比那酸奶上的桂花蜜还甜,嘴里偏偏念叨着:“都要做娘的人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馨瑶偏头去处富察氏,只见她一脸认真的跟彭氏逗趣,见她看过来还和煦的一笑。
这富察氏的身世更有意思,乃是和户部尚书马奇、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等出了诸多重臣的沙济富察氏是一个祖先。馨瑶的嫂子这一支还是长子一脉,努尔哈赤的继妃衮代就是她嫂子的高姑祖母,但是衮代后来被努尔哈赤厌弃,这一支便逐渐凋零。
到了现在,只有富察氏的堂叔出任过工部尚书,余下的子孙再没有争气的。可馨瑶家里也是子孙平庸的没落贵族,连续三代找了汉军旗的女子,到了伊通阿这里,祖母乔氏力主要找个满八旗的当媳妇,正好富察氏家里也是空有个姓氏名头。
得了,谁也不用嫌弃谁,好歹馨瑶还进了四爷后院呢!
馨瑶被选中之后,钮祜禄家扯虎皮敲定了富察氏,在她进府前一个月赶着成亲了,是以馨瑶没怎么接触过这个嫂子,现在看来,祖母还是很有眼光的,当的起长孙媳。
馨瑶也笑着对富察氏说:“嫂子尝尝这酸梅汤,我吃着比凉茶好。”
富察氏便恭维道:“姑奶奶这里的东西自然是顶顶好的,酸甜可口还清爽宜人。”
说罢看了彭氏一眼,见婆婆没有异议,又笑道:“说起来,咱们这回进府,可是把我们大爷高兴的不行,可惜他是外男,不能亲自来看看自己妹子,让我嘱咐姑奶奶一定好好养胎,不用操心家里的事,说他堂堂男子汉,能自己挣前途。”
馨瑶想起四爷之前提过,便问:“我听四爷又一天提过,说是偶遇了哥哥。”
彭氏接过话:“正是,还要谢四贝勒爷的恩典,已经允你哥哥去了丰台大营,可算是遂了那小子的心愿。”
馨瑶一愣,没想到四爷会提拔她哥哥。
“都是托姑奶奶的福,你哥哥说了他一定闯出一番天地来,让姑奶奶只管先紧着自己,不必为了家里的事豁出去脸面。”
这大哥虽然她还没正式见过,心里却很有好感,是真心实意为妹妹好的,生怕妹妹在四爷这里求的多了,糟了厌烦。
她不由失笑:“嫂子说笑了,四爷岂会是那等不论品性,任人唯亲的?都是哥哥自己争气,才让四爷看中的,让他万万别有负担。”
今日有微风,馨瑶便让白鹭在二楼阳台撑起了大绸布伞,把午膳摆在那里。清风拂过,入眼便是园子里郁郁葱葱的雅致景色,身心都舒爽。
虽然福晋说傍晚走就行,但彭氏不可能真的不懂事留那么久,饭后又略做了一会儿,见日头没那么烈了,就告辞而去。
临行前彭氏紧紧握着馨瑶的手,千言万语都像是哽在嗓子里,最后只说了一句:“你好好的,咱们娘们以后见得机会还多呢。”就扭头出门院门,一旁的富察氏还在软语安慰。
馨瑶扶着门扇,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里怅然。
她也是有家人的。
幸好孕期容易伤春悲秋是大家都知道的,馨瑶花了两天时间调整自己的情绪,又过回了养猪的生活。
现在这五月末六月初正是一年中最最热三伏开端,馨瑶让人把二楼的罗汉床从南面搬到了北面,不停的有人给打扇,才算好过一点。
因馨瑶不耐热,四爷还吩咐府里针线上的赶制了一批宽松透气的纱袍,让她在屋子穿着。这些纱袍都是汉装的款式,一律的宽袍大袖,有的对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