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站在门口眨巴了两下眼睛, 心想道,难道是沈晏清夜晚三节课没来, 我产生幻觉了。
沈晏清看他一直不进来,疑惑道:“你傻站在那干嘛?”
“没什么。”谢景摇头,从门口走进来,把水瓶放在桌子上,“你怎么在这,你没回家。”
沈晏清道:“我从今天开始住校,不回家了。”
谢景有些吃惊,沈晏清晚上没上自习,应该就是在搬家:“为什么?你家不是离学校很近吗?”
“老沈和吴女士回家了, 我待在家里太多余了,还不如搬出来。”沈晏清转过来,斜靠在桌子上,“老张说,你一个人住,让我这住这样,资源不能浪费。”
他很高, 宿舍的桌子堪堪这能挨着他的大腿,沈晏清双手抱胸, 顿了一下, 又缓缓说道:“小同桌, 以后还要多多指教啊。”
二中的宿舍是两个上下铺床,对面是一条长桌分成了四张,上面是柜子。本来四张桌子都是空的,谢景不在上面学习,现在其中一张摞着一沓书,旁边还放着一盆迷你仙人掌。
谢景睡在下铺,另外一个下铺放着谢景的行李箱还有一些杂物,这些东西沈晏清都没动,把床铺在了谢景的上铺。
床单是……粉红色的。
非常鲜嫩。
谢景不可置信的回头看沈晏清。
这人这么有少女心的吗?
沈晏清无辜道:“吴女士亲手买的,勒令换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毕竟是学校宿舍,待的时间也不多,谢景没什么私人空间的意识,一个人住占一间宿舍是他幸运,两个人住一间房也还可以,总比四个人住满要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沈晏清,还算熟悉。
谢景在浴室洗了澡,爬上了床,没一会儿,沈晏清把灯关了,也睡了。
秋老虎尚有余威,宿舍里很安静,只有嗡嗡嗡空调运作的声音,偶尔伴有几声虫鸣。他们住的地方是一楼,阳台外面是一片小花圃,除了冬天,长期各种生物活跃,滋儿哇啦,叫个不停。
谢景暂时还没有睡意,听见上铺沈晏清说道:“对了,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
一觉醒来就是吃早饭的时间了,现在又到了探讨人生三大难题的时候。
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谢景非常认真的想了一下:“八食堂三楼的蒸饺。”
二中加上复读生,在校生将近一万人,总共有两个食堂,分别叫做二食堂和八食堂,八食堂在宿舍区的后面,二食堂在宿舍区的前面,距离教学楼比较近。
八食堂三楼的蒸饺,远近闻名,每天买的飞快,谢景每天睡到闹钟响的最后一秒钟,只有一次捡漏了一笼,从此念念不忘。
反正大半夜的也只能想一想。
谢景回忆着上一次吃的味道,毫不吝啬地继续说道:“皮薄馅大有嚼劲,蒸饺还是灌汤的,里面还能吃到虾仁,虽然不是每个都有。”
沈晏清的声音从上铺传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夜光闹钟发出莹莹绿光,时间显示,十点四十五。
宿舍大门每天十点半准时关闭。
沈晏清又道:“饿吗?”
谢景本来不饿的,还可以快乐的睡觉的,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感觉肚子里空空如也,突然有点想吃东西。
“饿。”谢景如实道。
沈晏清这么一问,谢景总感觉他从家里带来了什么好吃的,下一秒就能变出来,就和那天他在派出所里变出了巧克力一样。
沈晏清:“饿了就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
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谢景恶狠狠地说道:“睡了!晚安!”
沈晏清低低地笑了一声,很小,但是谢景听到了。
沈晏清说:“晚安。”
谢景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沈晏清一起去食堂吃饭,三楼的蒸饺只剩下最后一笼了,为了抢蒸饺,他俩在食堂窗口那里打了一架,结果不小心打翻了笼屉,蒸饺撒了一地。
谢景心疼死了,被气哭了。
接着沈晏清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笼蒸饺,从背后拿出来,对谢景说,吃吧,别哭了。
谢景还没多看两眼。
然后他醒了。
可能梦里打架太累了,谢景醒的比较早,天才蒙蒙亮,谢景抽了抽鼻子,心道,怎么感觉闻到了蒸饺的味道,是我还没有睡醒吗?
谢景拉开被子,露出一个脑袋,刚好看见沈晏清从走廊里走过来。
沈晏清从脖子上扯下耳机,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脱衣服。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卫衣,抓住衣服下摆,从头上扯了下来。肩宽腰窄,背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肩胛骨一路延伸到脊椎,长约十几厘米。
谢景心道,沈晏清一天到晚不是坐在椅子上写卷子,就是坐在椅子上写活页,怎么会有这么一道疤,难道是我还在做梦。
怪不得闻到了蒸饺的味道。
沈晏清拎着衣服转身。
谢景暗自感叹,还有腹肌?身材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