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谢景换上睡衣,从宿舍卫生间里出来,看见沈晏清在拆快递。
他剪开绕的一层又一层的塑料膜,最终从里面掏出来了两个白色相框,木制的,边缘刻着一圈精巧的浮雕。
谢景看了一眼,问道:“你要裱照片?”
沈晏清摇头:“不是。”
不放照片放什么。
谢景感到好奇,又看了沈晏清放在桌子上的相框,越看越觉得横宽比奇怪,越看越觉得像一个竖起来的信封。
对,就是信封。
似乎是为了验证谢景的猜想,沈晏清随手从桌子上摸出来一个眼熟的、粉红色的信封,在相框上比了比,满意道:“大小真合适。”
沈晏清专门找人定做的,加了不少钱,八百里加急,隔日就到。
谢景有片刻的发蒙,半响才说道:“你要用这个裱这个信?”
沈晏清点头。
不是说好不看地吗,怎么突然又看了。
还是背着谢景偷偷看的。
一个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情书,还特意买两个相框给装裱起来,至于吗
沈晏清这么宝贝这两个东西,那他是怎么想的?
他是也想和这个压根不存在的送信人进一步发展吗?
沈晏清看着谢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问道:“怎么了?”
谢景脸色一沉,走到床上,拉上被子,说道:“没什么,睡了。”
谢景背对着沈晏清躺在床上,听着耳边窸窸窣窣地声音,越听越不对味。
一篇狗屁不通的文章,搞得这么金贵。
一个没见过的人,搞得这么宝贝。
他又不会写,写的那么垃圾,还能把沈晏清骗的团团转。
沈晏清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谢景又翻了一个身,气道:“有这么宝贝吗?”
沈晏清正在把相框背后的最后一个铁块按平了,慢慢说道:“写这份信的人一定是个特别可爱的小朋友。”
信封装好了。
他把相框平放在桌子上,看着床上紧紧皱着眉头的谢景,弯了弯眼角。
沈晏清是真的在笑,眼底的温柔如同四月的春风。
他说:“这份心意不应该好好珍藏吗?”
珍藏你麻痹。
谢景快要气炸了。
这份心意我还可以批量生产,要多少又多少,想要多少封,就写多少封。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晏清,冷漠道:“睡了。”
那两个相框,被沈晏清放在了第三层的书架上,一个白色的相框,粉色的纸,一个白色的相框,蓝色的纸,黑色的字,但是看着一样的相得益彰,精致又美丽。
谢景半宿没睡着。
翻来覆去,最后拿起手机给宁浩远发消息。
谢景:“他看了!”
宁浩远:“!!!”
宁浩远:“不是说好不看的吗?怎么又看了?”
谢景:“谁知道,可能脑子又被驴踢了,他还买了两个相框,裱起来了?”
“我曹。这么认真,完全看不出来。”宁浩远想想有点后怕,“他要是知道我们骗了他,不会杀了我们吧。”
谢景:“会不会杀了你我不知道,反正我挺想杀了他。”
宁浩远:“?”
谢景:“算了。”
宁浩远:“那他周六会过去吗?”
谢景:“管他呢,爱去不去,反正去了还是在湖边吹冷风。”
谢景一口气和沈晏清冷战了三天,还是单方面的冷战。
具体表现为,不和他一起吃饭,不和他一起回宿舍,并且不主动和他说话,并且牢记,表情一定要少,语气一定要冷漠。
最让谢景生气的是,沈晏清好想完全没察觉到哪里不对。
早上照常给谢景带饭。
嗯,谢景很没有骨气的吃了。
上课照常提醒谢景拿书,告诉他今天要讲的页数。
下课也会和以前一样,找谢景探讨一下题目。
连施红红都察觉到谢景不对劲了,对着谢景苦口婆心:“景儿,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说。”
施红红心痛欲绝,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前排两个人,因为一个还没露面的第三者散了,实在太令人心碎了。
谢景心情不佳,并无倾诉念头,言简意赅地说道:“没事。”
周六下午,第三节下课铃一响,整栋教学楼还是躁动了。
一周一度的放风时间又开始了。
谢景在信尾留的见面时间,就是周六的活动课。
一下课,沈晏清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
谢景降尊纡贵,三天里第一次主动和沈晏清讲话:“你要出去?”
沈晏清点点头:“是的。”
果然,他要去赴约了吗?
谢景还是不甘心,追问道:“去哪啊?”
“你想知道?”沈晏清促狭地笑了,“不告诉你。”
日!
沈晏清前脚刚出门,后脚谢景就把宁浩远从四班里脱了出来。
谢景开门见山:“他出门了。”
宁浩远:“!!!”
宁浩远:“是去湖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