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孩子的,尤其喜欢女孩,整场百日宴上,抱着曾外孙女就不撒手了。
等到宴会散了,齐太后叫了威国公和裴在野去万寿宫。
她和威国公这对儿相交数十年的老姑嫂自然又说不完的话,两人略叙话几句,她又略叹了声:“还以为你不会再来长安了呢。”
威国公笑意略敛,手指轻碰了碰孩子的小脸,又笑了:“不为别的,就冲着皇后把小公主夸的跟观音娘娘坐下的金童玉女一般,我也得过来瞧瞧曾外孙女。”
她看了眼裴在野:“圣上娶了个好媳妇啊。”
裴在野唇角不知不觉翘得老高:“不过尔尔,也就是比寻常人聪明一些,良善一些,好看一些罢了。”
威国公:“...”
他略顿了一下,终于停止了老婆吹,目光定住:“外祖母可是怨我?”
威国公沉默片刻,忽然摇头失笑:“四郎可是觉着,我是因为皇后和阿玥之事恨你,所以才对你避而不见?”
“说是为这桩事也不算错,”她不等裴在野回话,便自顾自地苦笑了下:“我这一生自诩为国为民,结果我生了个女儿,险些害了你这个太后,自那时起,我便觉着无颜见你们了,后来她在国寺里也不消停,致使帝陵塌陷,差点惹出大乱子来,我心里实在想不明白,我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孩子。”
齐太后喟叹了声:“我知道,你一向是最分明的。”她又宽慰:“睿文帝虽非我亲生,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你看他又如何?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你不必为这个介怀。”
威国公笑了笑:“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在怨我自己。”
裴在野神色动容:“外祖母...”
威国公说话直接,摆了摆手:“我这回来,也是特地来跟你说一声的,你不必担心我会为这个怨怪你们,罪是她们犯的,我没那个脸为这个怨恨苦主。你如果因我之故再次放过她们,我才是要真的怨你。”
......
齐太后裴在野和威国公畅谈半宿,总算是解开了心结——虽然齐皇后之死对她仍有打击,但是自她知道齐皇后给齐太后下毒的这天起,她就已经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了,对她的结局,威国公也早有准备。
她不会因这个怨怪齐太后和裴在野,只是心下叹息罢了。
裴在野回宫之后,面上终于松快了不少。
他袖间不知道揣了个什么东西,一进凤仪宫便打发走了所有下人,他还特机警地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隔墙无耳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对沈望舒道:“过来,给你看个宝贝。”
沈望舒一下子想岔了,黑着小脸:“我不要!”
上回四哥也说要给她看个东西,结果她被骗的好惨好惨,第二天差点下不了榻~
裴在野嗤的一笑:“你想哪去了?”他神色愉悦地道:“外祖母送了个极宝贝的百日礼给卫国。”
他这么一说,沈望舒也来了兴致:“是什么啊?”
她对外祖母送的礼还是很期待的,应该说见过裴在野备的礼之后,她对其他人的礼物都颇为期待。
裴在野从袖中取出一枚样式奇特的簪子,通体洁白如玉,只是簪头处打磨的颇为锋利。
沈望舒现在见着正常的百日礼都感动的不得了,接过来翻来覆去地打量:“这玉簪是祖母用过的嘛?”
裴在野唇角微勾:“祖母及笄的时候用的。”
沈望舒正要说话,裴在野又补了句:“她这枚簪子,是用她未婚夫的臂骨所制。”
沈望舒:“!!”
她感动的还是太早了!
“外祖母是异族土司,有未婚夫的时候她已经掌控了一方势力,她那未婚夫是个歹毒的,哄的她定了婚约,想在婚后给她下毒夺权,可惜这人愚笨了点,露出了马脚,被她发现之后,抽筋剥皮了。”
裴在野神色悠然:“外祖母送这枚簪子的意思便是让卫国擦亮眼睛,年轻的时候最好以事业为重,离男人远一点。”
她忍无可忍地道:“卫国才三个多月!”
“你懂什么,这簪子助她刺杀过不知多少人,可谓名垂青史的一枚神兵,珍贵至极。”他羡慕地瞧了熟睡的闺女一眼:“卫国这孩子,真是好福气。”
沈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