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家殿下奇怪,看过的书都不记得了。
“最后书生选择了登皇位、娶别人,这就像桃金娘的心被挖走了一样。被舍弃被辜负,伤心至死就魂飞魄散了呗。”
李凤鸣点点头,翻到辛茴说的那一话去,仔仔细细看了月下定情那段。
书生在说“余生你入我怀,我便是你的心”的那个当下,绝非虚情假意。
所以桃金娘的魂魄才有感而悸动,从此那人就成了她的心。
那时书生并不知自己身世离奇,更不知后来会有那样荒谬绝伦的际遇。
可桃金娘已凭千年修为窥探到了天机。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要去赌运气。
李凤鸣合上书页,抬头仰望冬阳,浮动一晚上的心神总算重归平静。
她决定,待下次出现机会,还是得跑。
不过,事先筹谋时要更谨慎、更周全才行。
“月下定情时,桃金娘就选错了。在说出承诺的当下是真心实意,并不表示这人不会变。”李凤鸣噙笑喟叹。
“再是修行千年,命却只有一条,何必呢。”
齐帝让萧明彻暗查太子遇刺一事,萧明彻忙碌了两天,与金吾卫方面完成了对接,做好了明面上的部署,这才腾出空来深入梳理局面。
如今战开阳已渐渐得力,岑嘉树等一干智囊也不是吃素的,萧明彻不再孤军奋战,与从前相比可谓游刃有余。
所以李凤鸣原本没打算管这事。
可萧明彻死缠活赖,每日走哪儿都要将她带着,什么事都不避讳她,那意思是非要她管管。
她自小养成的习惯到底没能完全丢掉,有些事听进耳朵里以后,就忍不住会琢磨,琢磨出什么问题,就忍不住想说两句。
所以最后还是遂了萧明彻的愿,跟着他在议事厅面对一众幕僚家臣。
李凤鸣开口就拨开所有迷雾,直指核心:“太子遇刺,恒王嫌疑最大,此事陛下心中定然有数。但他并没打算真让恒王伤筋动骨,否则这事该交给东宫自己去查。”
“不让东宫自己查,会不会是陛下有意让东宫避嫌?”战开阳发问。
其实不独战开阳,淮王府中大部分谋臣都持这种观点。
毕竟如今东宫与恒王府水火不容,人尽皆知。
若由东宫自己查这刺杀案,最后查到恒王头上,很容易让人怀疑这是太子用苦肉计打击恒王。
以齐帝对太子的爱重,为保护东宫清誉,让他避嫌不沾手此案,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但李凤鸣却有不同看法:“那为什么不交给京兆府或内卫去查?若还不放心,大理寺也不是摆设。论办案的经验与能力,淮王府还能强过京兆府、内卫、大理寺?”
“王妃所言甚是,”岑嘉树的思路与她不谋而合,“臣以为,陛下命殿下主责暗查此事,真正用意并不是想知道‘谁是刺杀太子的幕后主使’。”
但齐帝真正想查的是什么,他自己没明说,一般人还真揣度不准。
所以才需要集思广益、抽丝剥茧,以免萧明彻查错方向,最后费力不讨好还惹火烧身。
李凤鸣以指节轻叩桌面:“依你们看,此前太子做的哪桩事将恒王逼急了?”
“十月下旬,京中十几家府邸陆续遭窃,京兆府接到报案后,抓获了一个飞贼团伙。”
战开阳起身走过来,将一份卷宗放到李凤鸣面前。
“原本只是按寻常规程审个盗窃案,竟意外从飞贼们口中得知,五月初五那天,有朝中贵人通过檀陀寺的寄唱会,天价贩卖夏望取士殿前对答的机会。”
此事影响甚大,京兆府不敢妄动,立刻上禀天听。
夏望取士舞弊,这对大多数寒窗苦读十几年的士子们无疑是巨大不公。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十几天后就陆续有各地士子,甚至德高望重的博学大儒赶来雍京,透过各种渠道向齐帝陈情,强烈要求彻查。
于是齐帝将此案交给了太子。
李凤鸣皱眉,翻看着卷宗:“太子查到什么了?”
五月初五。檀陀寺。寄唱会。
她清晰记得,那天她随闻音去寄唱会上看热闹,遇见了萧明彻、廉贞还有福郡王夫妇。
当时确实有神秘人士售卖“御前对答”的机会,事后闻音还为此痛心疾首。
萧明彻干咳两声,沉声道:“查到那场寄唱会上,恒王府的一位师爷,还有我,都在。”
李凤鸣闻言猛地扭头,惊讶看向他。
所有人都被屏退,议事厅内只剩李凤鸣和萧明彻二人了。
李凤鸣懒散靠着椅背,垂眸拨弄着涂了蔻丹的指甲,似笑非笑。
就算查到萧明彻曾出现在那场寄唱会上,齐帝但凡带点脑子,也绝不会怀疑他是那个舞弊售卖殿前对答机会的神秘人。
因为夏望取士由吏部与大学士院协同主理,太子率众亲王全程督办。
而吏部是太子的势力范围,大学士院则主要由恒王掌控,萧明彻根本不可能插手到“御前对答”那一步。
眼下齐帝既将太子遇刺案交给萧明彻,就表示齐帝带脑子了,没怀疑萧明彻。
李凤鸣也丝毫没担心这个,她最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