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顺哽了一下,又问:“从哪里偷的?”
看他这个模样,盛钰就知道此人现在脑子里的那根弦一定邦邦邦的弹奏着,指不定在打着什么坏心眼,肯定也想去偷几缸来。
盛钰实话实说:“从色沉王小金库里偷的。”
翁不顺愣了几秒钟,忽然坐直身体,用一种惊惧的目光看着他:“你闯了色沉王的府邸?”
盛钰点头:“嗯。”
翁不顺不敢相信:“那你怎么还活着?”
盛钰茫然:“啊?”
翁不顺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还没死?”
“……”盛钰:“这位鬼士,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只不过是闯了趟他的府邸,犯得着这么惊讶?”
交谈间,酒楼大厅忽然传来阵阵喝彩声。原是说书人入了场,这位说书人在色沉王地界可是个大红人,他说的故事总是惟妙惟肖,动人肺腑。不过这可不是他出名的主要原因,毕竟在这娱乐至死的国度,说书人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太多的人,其中不乏有比他说书更传神的能人。他火,就火在他说出来的都是密辛故事,并且时间总会证明,他说的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人家说的是书,他说的,是事儿。
“上回说到那色沉王大开筵席,邀十鬼将极其十鬼士共赴欢宴。觥筹交错间共饮,就在大家喝的醉醺醺的时候,忽然间!殿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踹开,数人惊呼着提起武器迎向那人,待他们定睛一看却都慌了神——来人竟是暴食王!”
盛钰与翁不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放下筷子,从二楼伸头向下看。
与他们有相似动作的不少人,众人面面相觑:“暴食找咱们大人做什么?”
“指不定又想让咱们大人开领地了呗。”
“前懒惰王已死,他要是还想走大人的领地去攻打什么人,也只能是傲慢王了吧?”
“那他还是死心吧,如今这世道能打得过傲慢王的,恐怕也只有贪婪王。不过这都是大家瞎猜的,毕竟贪婪与傲慢也没有真交过手。”
一片纷乱中,只有说书人气定神闲继续道:“暴食王此来不为其他,正是要商讨旧懒惰王崛起一事。他大步走来,面色间隐隐有惊慌之色。色沉王却尤为平静,拂袖间连连冷笑‘你杀死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一天。’
暴食王一听这话,当即脸色雪白。他倒不是怕旧懒惰王卷土重来伤他分毫,怕就怕在旧懒惰王对二十五年前那场恩怨不甘,想夺回王位。若其得手,那他这些年的用心良苦,岂不是如入江之水转瞬间付诸东流?!”
群众们呼吸急促,纷纷与暴食共情。
盛钰给自己倒了杯酒,食指与拇指磨蹭着酒杯底部,缓慢说:“新一任懒惰王本身就是吊着一条命,暴食眼睁睁看着她衰败却无能为力,最后竟然想出夺王位这等阴损法子来。套用你之前说过的话,对于她来说,暴食算真英雄,对于这天下来说,他却是个实打实的罪人。”
翁不顺说:“成王败寇而已。若这任懒惰能坐稳王位,这天下也不会有更多纷争。有一点倒是叫我好奇,色沉王在这件事中,到底是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原先我以为他定是坚定不移帮扶暴食的,但今天一听,似乎并非如此。”
盛钰轻笑:“这就是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
翁不顺装傻:“什么目的?”
二楼包厢一片寂静,只有楼下抑扬顿挫的说书声:“色沉王心神大震,面对着面前这对苦命鸳鸯,他想帮,却又唯恐危及自身。”
按照如今的武力值估算,暴食王是不敌盛冬离的,当初要不是设了局,盛冬离不可能被他弄死。反倒是廖以玫,她一失去王位必死无疑,可以说她现在一条命就是用懒惰王位在吊着。
暴食王之所以请色沉王出山,盖是因为色沉王是全天下公认的强力鬼王之一。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说书人继续道:“色沉王满心抗拒,他怕再这样打下去,直接将贪婪王给激了出来,对于这位新崛起的鬼王,他有自知之明绝对敌不过。这时候,暴食王双掌相击,大门‘哗啦’一声大开,有两列美人鱼贯而入,玲珑小巧者有之,丰盈貌美者亦有之。
色沉最终同意帮忙。待暴食离去,色沉看见这一群美人就心生厌烦,遂将其赏给下属。”
听书人群迷茫:“色沉王大人不是最喜欢美人了么,他怎么会心生厌烦?”“前后逻辑都不对,色沉王大人若厌烦美人,又怎么会同意帮暴食王啊?定是你这说书人在胡编乱造!”
“呔!这就是问题所在。”说书人摸了把山羊毛胡须,“酒宴上的随榻美人名为松芙,这位鬼怪大家应当已经听说过无数遍。过去二十年间,她一直都是色沉大人最亲近的宠姬,世人传她曾打碎色沉王宝库的珍宝琉璃盏,色沉王不仅没有罚,还寻了些更珍贵的法宝赏赐给她,以此来安慰她受惊的情绪。正是有诸多诸如此类的事件,松芙越加叱宠跋扈,甚至在酒宴上吃味反讽色沉王‘大人这是对懒惰王有想法?不如杀死暴食王,直接抢夺懒惰王做您的妻。’
这话一出,酒席上的属下们齐齐色变,各桌一时鸦雀无声,美人们更是发抖打颤。松芙不解众人意,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