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人做成了肉饼,放在没加温的煎锅里,上头还用盖子紧紧压着, 压得他喘息困难,又没法翻身。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绝对会窒息而亡,所以他奋力反抗, 想要撞破禁锢他的锅和锅盖。
“咚——”沉闷的撞击声响了一下。
脑门一阵巨痛, 元宵捂着额头险些飙泪,噩梦随之消散。
而他一睁眼,借助微弱光芒见到的便是冷冰冰的墙面, 他整个人面对墙壁紧贴,几乎不留一丝空隙。
元宵:“……………………”
“怎么了?”身后传来略带睡意的声音。
元宵想要转过身,然而他面朝墙壁,后背紧贴着一个胸膛,此刻的他完全是梦里被放进煎锅里压得扁扁的肉饼,完全动弹不得。
“……亲爱的,能劳驾您往后挪一挪吗?”元宵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
步天还有点茫然, 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将床头灯打开。
待看清两人,不,准确说是元宵的情形,步天瞬间陷入了沉默。
分明已经是传说中kgsize大床, 可两人睡觉所占据的空间尚不足一米, 步天将元宵堵在墙边, 衬得元宵越发弱小可怜。
步天:“……”
他们到底是怎么从床中央一直挤到墙上的?
“额头怎么了?”步天心虚不已,但也瞧见了元宵额上明显的一个鼓包。
元宵抬手一模,疼的龇牙咧嘴,他没好气道:“撞墙上了!”
步天更心虚:“我帮你揉揉?”
“哼。”元宵轻哼一声,从他身上爬过,躺到他另一边,躺平斜睨他。
步天哭笑不得,手上却是直接往他脑门上摸去。
元宵忍着痛,吐槽道:“我就纳闷了,你一个人睡的时候是不是经常摔地上啊?还是你就对我有意见?之前我睡右边,你把我往右边挤,现在我换左边了,你还挤我……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步天:“……没有。”他对元宵真没意见,可是他也没和别人困一张床过,哪会知道他夜里睡着动静那么大?
元宵郁闷了:“难道我就是睡地板的命?”
步天想笑,又怕笑了元宵会炸毛,只能忍着,他道:“时间久些,也许就好了。”
元宵深深的看着他,忽而道:“要不然,还是你睡地板吧。”
步天:“……”
没门!
时间尚早,两人聊完很快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元宵又再次做起噩梦,不过这次的噩梦刚开始,手机铃音先将他唤醒。
睁眼一看,好么,又是一堵墙,不过这次是从左边换到了右边。
元宵无语到无以复加,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找根绳子把步天给固定下,免得他一晚上都做肉饼噩梦。
正思索着,他腰间的手紧了紧,温热的气息也喷洒到他颈间,步天嗓音低哑且性感十足道:“手机静音。”
元宵全身都酥了,虽然一晚上被吵醒两次很让人火大,但这次醒来,他是直接被狠狠撩了一把,那颗年轻又不经撩的心哟……蠢蠢欲动了。
于是他一翻身,整个压上步天,凑到他耳边低语:“开个车,手动挡如何?”
步天:“……”身为一名身体素质极佳的正常男人,压他身上的又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如何会拒绝?
半小时后,元宵的手机还在锲而不舍的响。
“有完没完?”步天将他手机接听放到他耳边,他语气很不耐烦。
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一个喑哑的声音传来:“少爷,三爷去了。”
元宵原本还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步天将他表情尽收眼底,不由挑了下眉。
“哦。”元宵不轻不重应了一声,从步天手里接过手机,用口型给他说了五个字——元老三死了。
罗剧不知是真伤心难过还是做出来的,在听筒那头低低啜泣起来。
元宵波澜不惊道:“没其他事我挂了。”
“少爷等等!”罗剧立马收了啜泣,只是听起来还是有些哽咽,他道:“少爷,三爷走之前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您,包括夫人的嫁妆,您得亲自来一趟海市接手。”
元宵眼中闪过不耐,“我为什么要亲自过去?”
“三爷找了一个律师团处理他的遗产,您需要在律师和公证处亲自签字,才能合法继承。”罗剧越往后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合法继承”四个字几乎没了音。
“合法继承?”元宵笑得讽刺,“这是我出生以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元老三什么时候遵守过法律了?”
罗剧不吭声。
“其他东西我不在意,你给我盯着我母亲的遗物,若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元宵也没让他再开口,略含警告的威胁一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黎明已至,东方渐红。
虽还未到步天生物钟的点,但他已经完全清醒,他问:“你要去海市?”
元宵正转着手机沉思,听到他的话本能的摇头,摇完他才想起来,这么坚决的回答太过武断,遂道:“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去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