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让他不得不信服的是，姜小月第二日一早真的退烧了。 退烧了却不代表是好了，她很快便发现自己的身上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很多水泡。到下午时，基本已经是翻倍的程度。 还好，并没有很痛。 姜小月赶紧在身上敷上了厚厚的膏药。 黎旭辰给端来了一大碗汤药，只见姜小月的脸变得比汤药还要黑。 “我没事了。” 黎旭辰做作地捏起姜小月的袖子，皙白的手臂上露出了星星点点，“这叫没事？” 姜小月只是白了一眼，便扯回自己的袖子。不能理解为什么黎旭辰这么木讷？她这么说当然是不想吃药啊。这碗药又黑又苦的，看着就能想象它的味道一定是巨苦无比的。 见姜小月回避，黎旭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 纸包虽然包得严严包得严严实实的，但依旧能闻到它散发出的香甜气息。 姜小月伸手打开，里面是挂满了糖霜的蜜饯。 这种玩意看上去不值钱，但其实可贵了，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吃得起，所以这一包蜜饯定不是来着村内，而是村外。 好一个以权谋私，好一个夹带私货！ 姜小月将纸包往外推了推，“去拿给孩子们吧。” 黎旭辰蹙眉，“我特地带给你的。” 虽然已经猜到，但是看到黎旭辰如此说，还是觉得心里甜甜的。 “我知道。有你这份心我已经很甜了，这个这么甜的蜜饯……”很胖人的！“还是拿给孩子们吧，早点康复，咱们也好功成身退。” “行，那我得先看着你把药吃完。” 姜小月叹了一口气，稳稳自己的心情，这黎旭辰一双眼睛牢牢地看着她，一看就知道什么小动作在他这里都是混不过去的。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她也拿黎旭辰没办法，再说…… 吃药也是为了自己好。 她将药端起，一口饮尽，竟然发现这碗底一点药渣都没有，一看就是精心过滤过的。 再精心也是苦啊。 她忍不住咂巴着嘴，眼睛还因苦味而睁不开。 突然，一股甜甜的香气就覆了上来。贴在姜小月的唇上。随后有一股柔软而倔强的力量撬开了她的牙齿，将一枚甜甜的蜜饯顶了进来。 那股力量在完成了运输工作之后还不愿直接离去。 横冲直撞的要将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走访一遍。 她用力拍击着这股力量的始作俑者，可都被一一化解，还被他顺手撤入了怀里。 每一下动作都比前一下更猛烈，姜小月不知道何时能结束，更不知道黎旭辰是不是疯了，她还生着病呢？ 到时候她好了，他却又病了，这不是穷折腾么？ 许久之后，口中的蜜饯因为两个人的交织而渐渐地变得无味，这酸甜的口味刺激着两人的味蕾都生成了大量的口水。这猛的一分开，竟还有丝丝缕缕的丝线挂在了嘴角。 姜小月想要伸手去擦。 却还没黎旭辰的嘴来得快，一下就吻去了。 姜小月并不抗拒黎旭辰的接触，甚至心跳快到快要冲出胸膛，可她害羞得不愿承认，只好别扭地说一句，“等下被传染病了，有你好果子吃。” 但黎旭辰的抵抗力还是很好的，并没有因此就被传染上， 这也得功于姜小月，她全身没有一处水泡的破口，清洁，上药都很全面。第三日，水泡就陆陆续续地消了下去。 而那时，村庄中的人也已经好得差不好得差不多了。 到了他们该回军营的日子。 村民们几乎所有人都出来相送了，小宝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还是甜甜地喊姜小月“姐姐”。一切都好像刚开始那样，但众人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同了。 姜小月本不应该是多管闲事之人，但每逢感情和真心，她总是难以自持。 “启明村地处偏远，本应是一个世外桃源，但却因为闭塞不外通导致险些全村人一起灭亡。很多老法子其实并无道理，只是大家一直用这些过了一代又一代，是时候将孩子送去学习，不为功名，也为了更好的生活。” 她一人之言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却是她真心所求。 启明村的大门时隔近两个月再次打开，门开李裕康和王正江等人已经在等待。 “将军。”一声呼唤，他们连同麾下士兵齐齐下跪。 这些日子他们在村内，村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着百姓的面，不能多说，他们再次告别之后，迅速回到了李家军的军营之中。 时隔两个月，军营内并无太大的变化，又好像变化极大。所有的士兵都对着黎旭辰行礼，而主帐面前还有一群宦官在等待。 显然是宫里来人了。 “钱公公？”稍稍走近后，黎旭辰就认出了领头的宦官。 “黎将军，别来无恙啊。” “晚辈哪儿敢自称将军？君主可还好？” 钱公公一笑，嘴角翘起的弧度好似在暗示什么，“君主一切都好，元都也算太平，并未有异动。” 钱公公这话，便表面了他是君主的人，三言两语之中，还说了元都的现状。 “不知钱公公此次到边疆，所为何事？” “自是好事。”钱公公的笑容咧得更大了，“黎将军，我可是在这军中等你好几日了，听说是到边上的村落里抗疫了？果然是有担当的英才啊。” “不敢当，我只是去打打下手。”说这话的时候，黎旭辰的眼睛忍不住飘向了姜小月的方向。 钱公公打量了两人一番，会心一笑，“想必这位就是天下第一奇女子小月姑娘吧。” 天下第一奇女子？ 姜小月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土名号，但还是有礼貌地行礼，“见过公公。” “好！好！咱家也算是看着黎将军长大的了，见黎将军能力出众又有良人相伴，咱家真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