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行人都到了县衙内,才稍稍得松了一口气, 王保平假借要为众人接风洗尘,先行招待一番,边说边将众人带回了县衙后院。 又不忘嘱咐众人将后院和前厅之间的大门给关上。 他这儿的后院很干净,没有县衙的人,就连零散的几个奴仆也是跟了他好多年的,是个可以安心的地方。 在后院,姜小月还看见了一个熟悉人董威。 “爹。” 时至今日,姜小月在见到董威时,还是会甜甜地叫上一句爹。 这一声其他人都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倒是不明经过的蒋兵豪一愣。但他并未深究,只当真是姜小月的父亲罢了。毕竟此处据说是姜姑娘的家乡。 他们一起进了书房,门刚刚一合上,王保平就开口了,“这到底咋回事?黎大人不对……现在是黎将军了,怎么就入狱了呢?” 事态虽然挺紧急的,但是王保平在官职这事上倒是很严谨。 姜小月摇头,“这事……已经不会长或短说就能行的了,我其实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能知道的,就是一定是徐承卫陷害。” 只见王保平和董威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蒋兵豪说,“不知两位可否有了解临县中百姓烂脸的情况?” 董威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人的名字,“这些都是我们从临县,原县等县城,收集来的,因为香玉皂烂脸的百姓。” “这么多?什么时候发病的?是这几日?” 姜小月不能理解有这么多人的原因,是香玉皂是从她离开寒城后才交给姜好义他们开始量产的。 先不说做这么多香玉皂需要多少时间了。 又不是现代,没有火车,没有货车,更没有飞机的。他们轻装赶路都需要月余的距离,这货物竟然能这么快到这里,还让大家都烂脸了? 王保平摇头,“不是啊,大批量出现问题,是在一月多以前。从那之后,大家都不敢用香玉皂了。” 一月多的话……那岂不是他们还没到元都的时候? 那根本不可能。 姜小月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包括香玉皂的材料收集到制作需要的时间,包括路程上所需的时间等等。 听完后,蒋兵豪说了自己的看法,“那会不会是之前出售的那些香玉皂呢?” “我不能很肯定地说,不可能。但连宫里的娘娘都还没得到香玉皂,他们这些百姓怎么会有香玉皂呢?还这么多?” 王保平猛地一拍大腿,“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了。我调查的时候,发现这些百姓们之间根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找不到一点联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很穷。甚至其中有一批是乞丐。” 这些贫困的百姓平日里可能连饭都吃不上。 怎么可能有闲钱去买可有可无的香玉皂呢? 就算是有些人的价值观不正常,也不可能这么多百姓,这么同时的不正常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心中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但不管怎么说,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我们不能用这些所谓的‘常理’去洗脱黎先生的罪名吧。” 姜小月点头,“蒋大人说得对,这事我们还得从这些百姓们身上查起。” 按照以往的经验,如果他们将调查的方向明确到这些百姓的身上,那徐承卫一定会动手,将这些百姓杀尽也好,赶走也罢。总之不可能还留下证据在此处、 姜小月也已经很熟悉徐承卫这些讨论。 于是便准备暗地里探访这些百姓。 她让一个丫鬟假扮成她的模样,又让王保平的母亲一大早带着“她”去山上香。 而实际上,她偷偷地混在仆役采买物资的车里混了出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去找那些烂脸的百姓那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采买的板车停在一个小巷子中之后,便将姜小月放了下来,但她并没有走上街,反而是往巷子的更深处走去。 王保平说过,这些百姓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穷。 一个城镇中,穷人一定是住在远离的主街道的地方。 果然,越往里面走,这房屋,这围栏就越破。 姜小月特地换了一身下人的衣服,比寻常穿的粗布衣裳还要再破上一些。 此时在这破旧的房屋群中,倒是显得挺和谐的。 她继续往里走,终于看见了一户人家的小院子中有两个妇人在有说有笑地干活。 “大婶,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见过一个烂脸的人吗?” 她的话一出,两个大婶的对话突然就中断了。她们两人上下打量着姜小月,十分警惕的模样。 瞧着反应,就猜到她们知晓,并且有所隐瞒了。 但是姜小月这个陌生面孔的突然出现,又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警惕的问题,确实有些打眼。姜小月想了想,便赶紧圆了一下。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小块香玉皂,“我弟弟非说用这玩意洗脸会烂脸,我不信,这么好看的东西,又怎么香,怎么会是一个烂脸的坏东西呢?要我说啊,是我们从来没用过的好东西才对哦。可他偏说这附近好几个人都烂脸了,所以我便想着过来看看。” 瞧见姜小月这么说,这两个大婶又审视了好几眼,才回归到之前边干农活边聊天得自在中去。 “小姑娘,你怎么现在才领到这玩意?现在可领不了赏赐了吧。” “赏赐?” 另外一个大婶用一种看土鳖的表情看过来。“你瞧她啊,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慢半拍。” “就是说啊。不过也无所谓,这细皮嫩肉的脸蛋一看就是领不了什么赏赐的。” 这话便让姜小月听迷糊了。 皮肤不好,是更好的事? 难道…… “大婶,你是说这香玉皂,皮肤不好的人用了能得赏赐?” “也不是皮肤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