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秀菊曾说她以为曹荣再坏,身为父亲他却是合格的,谁知道慈父也是假的。
事实上,这才是梅秀菊对曹荣最大的误会,曹荣是真心疼爱孩子,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到了景园小区那栋楼。
这中间有没有掺杂其他私心就不得而知了。
景园小区七栋,建于八十年代,没打根桩,那块地,地质差,地下水丰富,加上离工地最近,以及全楼住的都是那些不一定能发现动静的老弱病残,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除了胖子,胖子眼耳俱健康。
胖子和他是赌友,两人相识多年,他把主意一说,对方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
这事曹荣一人无法完成,这边需要胖子盯着楼里的动静,那边需要他的工友,那对中年夫妻协助。
工地开挖深基坑,房子周围再动点手脚,曹荣费了番功夫,眼看就要事成,偏偏这时候,施索搬了进来,还是住在一楼。
他没法再在一楼打转,台风那晚狂风大雨,是个收尾的好时候,但一楼却有人碍手碍脚。
“他说你养猫,养猫的人一般不会不回家,所以他只能想办法让你回不来。”王洲川看了眼施索的脑袋顶,“本来他也想过扔个花盆砸你,但搞不好会把你砸死,闹出人命就太严重,所以他后来指使另外两个人出马,想法让你动手打人,你自然会被关上几天。”
施索按住自己的脑袋说:“难怪!”
“梅秀菊一开始并不知道曹荣干了什么,梅秀菊找了电视台后,曹荣才骗她说,他是拿那十二万买了房子投资,新买家找到了,很快就能赚一大笔,他还让梅秀菊别干活了,可以全心全意照顾女儿。”王洲川哼了声,“谁知道那房子竟然塌了。”
曹荣原计划是制造危房,没想到房子一楼竟然塌了,还闹出了人命,所以他才会突然撤诉,不敢让自己再暴露人前。
他后来确实拿到了不少钱,如他预估,各类补偿费、争先奖、一次性奖励等等,全部金额加起来,比原房价翻了一倍不止,只是他也没料到他会再次陷进赌|博里,一下输得精光,走投无路,他才跑去找开发商追加房屋赔偿金。
也因此,施索才会发现他有问题。
“后来他知道你又找上门了,怕被你发现,他才把真相告诉了他老婆,让他老婆别再跟你联系。”王洲川叹息,“他老婆……哎,就那孩子吧,挺惨,俩孩子是真乖。”
施索说:“我现在没法有什么同情心,我更同情我自己。”
王洲川看她穿着病号服,额头上还贴着厚纱布,笑了声。
两人坐到花园石椅上晒太阳,舍严把轮椅推到一边。
王洲川指着说:“还坐轮椅,有这么夸张么?”
施索瞥了眼边上。
舍严道:“不想走了就坐。”
王洲川看向舍严:“你就不能给她请个护工,你请假算怎么回事?”
舍严没应,他拿了顶帽子,轻轻盖到施索头上。
施索眼睛往上撩,舍严道:“别吹风。”
施索说:“这点风力……应该不会震到我脑子吧?”
舍严:“……”
“哈哈哈哈——”王洲川笑得前仰后合。
施索睨他:“我可开心不起来,王老师,你笑得太过分了。”
“要不我说点能让你开心的事?”
施索不以为然。
“你不是一直问我,许良到底怎么回事吗?”
施索眼一亮,竖起耳朵。
“许良跟唐昭月的事情你总该知道了?”
“知道。”施索说。
之前她、邱冰冰和王洲川、方老师在食堂吃饭,见过许良和唐主播出双入对,近期他们两人算是公开了。
“许良想让唐昭月坐我九点新闻的位子。”王洲川说。
施索歪头:“什么意思,你们高层斗争,他要拉你下台?”
王洲川摇头:“不,是我要离职了。”
施索一愣:“什么?”
“你不是老嫌弃我动不动就清洁牙齿?以前有个医生跟我说,牙菌斑有可能会诱发心脏病。”王洲川按了按自己的心脏,含笑道,“这几年我心脏出了状况。”
施索懵懵地看向他心脏的位置,不敢置信:“你说真的假的?”
“我骗你这个干什么。”王洲川道,“要骗也是骗你说,你没机会竞争我的位子。”
施索晕头转向,一时没明白王洲川的意思。
“傻了?”王洲川头朝施索撇了下,看着舍严问。
舍严不动声色地捏起施索的两根手指,淡声问王洲川:“你还能活多久?”
王洲川差点跳起来:“你怎么讲话的,盼着我死呢?搞不好我活得比你小子还久!”
施索舒口气,原来死不了人。
她眼珠一转,意识到他之前的意思:“你说什么,你是说我能主持《九点新闻》?”
“没这么容易,这需要内部竞聘。”王洲川道,“因为许良知道我一定力挺你,所以他这段时间才会这么针对你。”
施索觉得自己正坐过山车,现在她正冲刺在最顶上。
“这件事暂时没公开,竞聘等春节后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