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曦和严鑫是同一个村,但并不是同一个组,相隔还有一里多路。
严鑫踩单车踩到了村口,那里有一条岔路可以到冯曦家。
到那个岔路口还有十几米远,严鑫就叫了起来:“快要到了,你放开我,我要下车了。”
冯曦把他抱得太紧了,虽然抱这么紧感觉会更暖和一点,但他没办法下车了。
冯曦没有松开他,反而提出了一个过分的要求:“要不,你把我送到家呗。”
严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那不行!我可不想见到你妈!”
话说出来后,才发现失言了——上辈子他有很多的理由嫌弃冯曦她妈,但这辈子还真没有那样的理由。
正想着该怎么解释,但冯曦根本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说了一声“哦”,然后就松开了他,从车上跳了下来。
严鑫停下了车,将车把的控制权交给了冯曦,见她头上戴的帽子落了下来,头发上都落了一些雪,便伸手拂去了她头发上的雪,然后帮她把衣服上的帽子拉了上去。
做完这些,又感觉不大对劲——这未免有点太亲密了,逾越了男女之间应该有的界限。
偷偷的看了一眼冯曦,见她没有生气,这才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退开了两步,说道:
“下雪了,路上有点滑,你小心一点。”
冯曦“嗯”了一声,道:“知道了。”
严鑫转身往前面走去。
家所在的那座小山就在前面,也就半里多路。
走了十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看到冯曦两只手扶着车把还站在那里不动,正看着自己。
便大声叫道:“这么大雪了,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想着感冒吗?赶紧回去!”
冯曦推着单车走上了那一条小道。
又走了十几步,严鑫再次回头,看到冯曦已经踩上了单车,这才放心。
心里想着:“莫名其妙这女人。”
走在路上,往那边望了几次,看到冯曦踩着自行车越行越远,在飞雪中渐渐的模湖了起来。
有那么两次,他还感觉冯曦好像也在往他这边望。
但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下雪天踩着单车,不仔细看路,却东张西望,那就有点危险了。
走到了路边的小山下面,看到那家熟悉的小卖部,这才终于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这个时候雪下得已经比较大了,路上都铺了浅浅的一层白。
回到家时,父亲正拉着锯子在堂屋里锯木柴——下雪了没有办法出去干活,闲又闲不住,就将从山上砍下来的杂树搬到堂屋里,锯成一段一段的,以后可以做柴烧。
见他来了,停下了手中的活,问道:“把你对象送到家了?”
“嗯,送到了镇上,然后给她打车直接送到她家去。”严鑫回答。
….见他爸又换上了那一件不知穿了多年的旧棉袄,不由得笑着说道:
“爸,给你买了新的衣服,你又换回来干什么?”
“干活,没必要穿那么好,别把新衣服给搞坏了。”严爸解释道。
严鑫摇头:“这个真没必要,又不是很贵的衣服,才几十块钱一件,搞坏了就搞坏了呗。”
这衣服的进价就只有几十块钱,可他是花了一百五一件买的。
他只说几十块钱,就是不想让他爸觉得这衣服贵,然后舍不得穿。
——是的,一百五块钱一件的衣服,在这样的家庭,那就是很贵的衣服。
严爸哦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外面回来的,应该很冷吧?要不要烤烤火?”
严鑫摇头:“这个就算了,我先去床上偎一会儿吧。”
走到卧室门前,又说道:“爸,你也休息吧,忙碌了一年,都要过年了,休息几天不犯法。”
严爸讷讷道:“把屋里的这些都锯完了就不干了。”
走进了房间里,整个人感觉都暖和多了。
他卧室里有一个衣柜,衣柜上有一面镜子,走进去就看到自己头发上有未融化的雪,便伸手去拂。
然后才发现,自己两只手上还戴着冯曦给他的手套。
若有所悟:“难怪我离开的时候,她还老是看着我,应该是想着我戴上了她的手套,想找我要吧?”
感觉有一些尴尬。
他真的不是想昧下这一对手套,只是当时忘记了。
把这一对手套摘了下来,放到桌子上。
看到羽绒服上也沾了雪,准备将衣服脱下来挂在那里晾着。
拉开了拉链,突然又想起冯曦在他羽绒服外面的口袋里塞进了两百块钱,便伸手去掏。
这大额钞票随便的放在外面的口袋里,可不安全,一不小心就掉了。
可是一掏,发现口袋里还有别的东西。
顺手就掏了出来。
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被他拿在手上的,一共有七百块钱,还有一个没拆开的红包——用写对联的红纸包着的那种红包。
其中两百块钱是冯曦退给他的。
那个红包他知道,是他爸封给肖诗语的红包。
没想到肖诗语把红包又塞到了他口袋里,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