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也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眼前这副画面对他来说冲击太大了,他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
而且他这么多年来,也未曾见过李熠如今这模样,衣衫不整还被绑着……俨然一副任人施为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荒唐。
李熠骤然被十方看见这幅样子,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颜先生有些犹豫,不知该先朝十方解释,还是先替李熠施针。
若是先解释吧,怕十方受了刺激,若是不解释好像又说不过去……
可眼下已经到了该施针的时辰,不能耽搁。
场面就此陷入了极度的尴尬……
就在这时,褚云枫适时出现,打破了眼前这局面。
“哎呀!”褚云枫大咧咧地进门,一把揽住十方的肩膀,开口道:“我不过去上个茅房的工夫,你怎么就跑来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揽着十方朝外走,嘴里又道:“你眼睛好了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竟然才知道……你同我说说你这眼睛是怎么好的?”
十方被他半推半抱地带出了门,临走前还忍不住回头看李熠。
李熠嘴里还咬着东西,看向十方的目光十分复杂。
颜先生见状总算松了口气,顾不上其他,当即开始为李熠施针。
“他……他们在做什么?”十方朝褚云枫问道。
“我这不正慢慢跟你解释么……”褚云枫带着十方便朝院外走,想来是想离开那院子远一些,免得十方听到里头的动静担心。
十方满心茫然,一步三回头,显然还想回去看李熠。
两人刚出了院子,便见霍言声火急火燎跑了过来,想来对方是发现十方不见了,吓得魂飞魄散正准备朝李熠汇报呢,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十方。
“你有事?”褚云枫朝霍言声问道。
“没……没了。”霍言声朝旁边退了退,这次远远跟在了十方后头,再也不敢让对方离开视线了。
褚云枫一边揽着十方,一边朝他道:“太子殿下身子有些不大好,颜先生替他诊治呢。”
“怎么不好?出什么事了?”十方问道:“为何要将他绑起来?”
褚云枫干笑两声,开口道:“你没发觉他前几日有些疯吗?我听说他不分日夜缠着你亲/热,简直是禽兽不如!这要是再不给他治治,你哪儿受得了啊!”
十方闻言顿时面红耳赤,开口道:“他……并未伤到我。”
“那是。”褚云枫挠了挠头,似乎没想到十方竟这么好糊弄,随便扯一个这么离谱的谎十方便信了。
不过他这念头刚落下,十方便意识到了不对,开口道:“你在骗我吧?”
“啊……”褚云枫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褚云枫说罢带着十方去了时九的住处。
时九身上那蛊虫已经取出来了,又服了褚云枫给她开的药,所以看上去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面色还稍稍有些苍白。
十方这几日一直在担心时九,甚至想过最坏的可能。如今他骤然发觉时九已经好起来了,当即高兴不已,拉着时九几乎要喜极而泣。
待他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便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时九好起来了,他的眼睛也恢复了,那是不是说明蛊虫不在了?
难道蛊虫死了?
可这些日子颜先生并没有为他医治啊!
“此事原想着等明日尘埃落定之后再告诉你的,今日既然被你撞见了,索性便将实话都跟你说了吧,免得你胡思乱想。”褚云枫一手按在十方肩上,朝他道:“时九体内的蛊虫已经被颜先生取出来了,前后共用了七日的工夫。你身上的蛊虫,如今也早已不在你身上了。”
十方一怔,问道:“不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它如今在殿下身上。”褚云枫道。
十方愣怔了好一会儿,终于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褚云枫继续道:“这蛊虫在取出来的时候,得吃些苦头,你如今承受不了,所以颜先生使了些手段让蛊虫转移到了殿下身上。瞒着你没告诉你,是怕你太担心万一再动了胎气。不过殿下身上那蛊虫,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便能取出来了。”
十方听着褚云枫的话,心中那迷惑骤然便被解开了。怪不得李熠前几日会那么不加克制,疯狂到令十方都觉得不正常,如今想来竟是为了他体内的蛊虫。
此举背后有多大的风险十方根本不需要想,但凡事情轻松一点,李熠也没必要瞒着他了。可这一次,十方实在没法为李熠的隐瞒动气,李熠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只有心疼的份。
十方看向时九,问道:“那蛊虫是怎么祛除的?”
“前几日每日早晚施针,再用一些刺激蛊虫的药。”时九道:“最后那一天,放血,用饵将蛊虫诱出来。”
时九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十方却知道这施针的过程定然十分痛苦。否则以李熠那样的定力,寻常的痛苦压根不需要约束,定然轻易便能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