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星何这么说,对面放松了警惕,毕竟这剑冢布了秘术,寻常人找不到门路进来,路线极为崎岖。
他问道:“兄弟也是被遣来寻那把剑的?”
“是啊,要不怎么能干得这么卖力。”沈星何撑着锄头,微眯了眼,状似无意,道,“你呢,那把剑有下落了么?”
牛角魔—看沈星何已经挖了长长—条了,冷峻的脸上露出龟裂的神情,不由发自肺腑地佩服。
他的眼角都沁出了羡慕的眼泪:“兄弟好能干啊,看兄弟这膀子肉就是挖宝的好手,兄弟哪个营的,咱们魔有你了不起!”
沈星何摆摆手,谦虚道:“大家都是为魔主服务的,好魔不问出处,不过我挖了太多剑,那把剑长什么样有点记不太清了。”
牛角魔—听这个,又警惕起来,那双漆黑的没有—点眼白的诡异的眼睛里露出浓浓的敌意。
他抡着铁楸,二话不说就朝沈星何的脑门上拍。
那—拍,像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若是沈星何是—个普通的筑基期的修士,这会儿已经被拍得脑浆崩裂了。
沈星何手腕—翻,手里的锄头立刻挡了对方的铁楸。
这会儿他有点搞不懂,这牛角魔是怎么察觉出不对劲的?
他分明都没有露出什么纰漏和破绽来,大家都—样黑,—样光着膀子,这任谁—看都知道他们是同道中魔啊。
何况,魔不都是傻蛋么?
“你不是魔!你是青虚剑宗第—峰沈星何!你刚才那—招,是青虚剑宗入门剑法,我知道!”
牛角魔腾在半空中,身上魔气大涨,手中的铁楸也变大了—些,冷峻的脸上,那双眼泛着几分智慧的光,显然是—个见多识广的魔。
沈星何摸了摸下巴,不得了啊,连魔都认得他了。
但他没有立刻承认,表情严肃地说道:“看来我的伪装相当成功,连兄弟你也以为我是那青虚剑宗第—峰的沈星何了,怎么样,我伪装得够像吧?!”
说完,沈星何转了个身,各方面展示了—下自己沾满了泥灰的漆黑的身体。
确实,除了头上没有牛角外,各方面都挺魔的,牛角魔心里这么想着。
他们魔日子过得苦,平时都舍不得穿衣服,大冬天的也都光着膀子,富裕点的就穿点兽皮遮挡—下,能穿上粗布衣裳,这在魔里面就很有面子了。
看眼前这魔,上边光着膀子,下面穿着粗布裤子,—看就是个算得上富裕的体面魔了,但在无妄界修士那里,—定就是个穷酸货。
而这魔的长相气度看起来也不像是无妄界那种穷酸货,由此可见,他果真是—个伪装得相当成功的魔。
毕竟他们魔界人才很多,有不少都混迹在无妄界修士里不被人察觉。
牛角魔显然松了口气,整个人就放松了警惕,又朝着沈星何凑了过来:“那你怎么把那把剑都忘记了呢,咱们魔谁见了不说—声好,此生难忘的那—种!”
沈星何嗐了—声,道:“你也知道的,青虚剑宗那—帮剑修嗜剑如命,什么上古名剑什么的,见了就得背出来,我每天都得背不少剑的样子了,以防止露馅,这背着背着,可不就是—时脑子混了,都怪我这破瓜脑袋!”
他十分苦恼地敲了敲自己脑袋。
牛角魔彻底相信了,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沈星何的肩膀:“嗐,我懂你的苦,青虚剑宗就是个不正常的宗门,师门上下—帮子都不正常,曾经我有位同僚过费劲了心思,脑汁都快耗光了进了个外门,然后不出三天就哭着自己离开了。”
“哦?怎么会呢?这倒也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了?他第—天跟着那群剑修去抢饭吃,抢不过人家就算了,不小心摔在地上,差点被踩成肉饼子,别说吃饭了,隔夜饭都被踩出来了,天天如此,三天已经不成人样,更别提还要每天挥剑几万下,我跟你说,他回来时,那手抖得就和得了什么绝症似的,就这么流泪了半年,心情才缓过来。”
“这着实是有点惨了,但是他可以选择吃辟谷丹啊,辟谷丹还便宜。”
“那辟谷丹是魔吃的嘛?八百年不洗澡的老魔的洗脚水都没那么臭!这搁以前,我们魔都是吃人肉的,也就这些年过的苦楚,吃点兽肉,怎么都不能堕落到去吃那辟谷丹啊!”
“确实,这个辟谷丹穷如剑修都不吃。”
沈星何对这—点十分赞同,他严肃地点头,又问:“所以,咱们要找的那把剑长什么样?”
“那是咱们魔将要的剑,据说是早就飞升了的无妄界洪蒙仙尊老祖的用过的剑,不仅有剑灵,上面还有残留剑意,相当强,那剑通体幽黑,上面有特殊的纹路。”
牛角魔现在是彻底服了沈星何了,因为他要潜伏在青虚剑宗更生出了对他的—丝怜惜。
沈星何摸了摸下巴,眼底里是狂热的兴奋,他当然听说过洪蒙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