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省下来的租金去逛商店添置东西,要多开心有多开心。何必拿钱去打水漂。
对林梅来说,租房就是把钱打水漂。
林梅向来是不同意出去租私房的,这在她看来是很不划算的事情。钱买了鸡蛋,买了带鱼,买了电视机,以至买了她们店里的点心,在她看来都是很值得的事情。唯独在有房的情况下去租房,很不值得。
再说去外面租房能租到什么好房子呢,现在能租的私房都是小平房。在她看来平房是怎么都比不上楼房的。林梅是顽固的楼房支持者,对平房的厌恶达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她小时候住过一段时间的小平房,夏天一下大雨屋里就漏,经常要让房管局的人来修,冬天不能集体采暖,只能烧一小炉子,那种炉子是很容易煤气中毒的,厕所在院门外,楼里就算是公卫,也比平房方便得多。下乡又住平房。她的记忆,一旦和平房沾边,就和美好无关。要是她,别人请她免费去住小平房,她都未必愿意。何况拿钱去租。
昨天她把这个想法跟费霆说了一遍,今天她又重复了一遍。
“嫂子,平房没你说得这样糟。”方穆扬想说,平房也是可以把卫生间修到室内的,冬天供暖也可以靠自己的小锅炉。但费霓在旁边,他不方便说他租房改造的计划。因为这样就远超了费霓的预算,提前让她知道,她势必不会同意。
林梅对费霓说:“你没住过平房,我跟你说,你住了就后悔了。”
方穆扬打小就住平房,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便。但现在他什么都不好说,只能喝老岳父泡的茶。
而费霓确实没住过平房,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角度。
林梅觉得费霓最好的选择是换房的同时去和她的公婆同住,其次是维持现状,最次才是去外面租小平房。
既然费霓不愿意和公婆同住,那最好的选择就是维持现状。
林梅隐约觉得费霓突然提出换房是为了自己,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个恶嫂子,反对的格外激烈。她还为方穆扬画画解决出了新的解决方案:“小方,你有正式工作,有时候还要画连环画,不可能天天画那种特麻烦特费地方的画,你要想画那种麻烦画,就去你父母家。他们肯定也愿意。你们这么多年不见面,他们肯定想你想得厉害。”
费妈本来就不太赞成女儿出去租房,此时附和儿媳的观点:“我看梅梅说得有道理。房子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
费霓本以为这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没想到,家里人都不支持。她急需住房的嫂子更是强烈反对。
她看向方穆扬,方穆扬正在低头喝茶。
费霆把费霓叫到门外,低声同她说:“我之前想要出去租房,也是一时冲动,你嫂子昨天已经批评了我,说她其实挺喜欢这儿的。你嫂子刚才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房子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不要急着决定。你想想你自己的需求,不要为我们委屈自己。”
“我并没委屈自己。哥,你也别再给人做家具了,老瞒着梅姐也不是事儿。”
费霓偶尔顺嘴,也会把嫂子叫成梅姐,在林梅和费霆结婚前,她叫了好多年。
“做完这两家就不做了,都提前跟人说好了,不做不合适。换房的事儿你别着急,好好考虑考虑,反正什么时候都能换。”做完这两家,挣来的钱正好买个九寸电视。
“但换到这么合适的房子并不容易。两间卧室,还有独卫,还在附近。下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到。”
“你要实在想出去租房,租个好点儿的,我出一间房子的房租。”
“我租房子,你出什么钱?”
“我不住了你的房子吗?”
“你不住,也是空着。”
“话可不能那么说。”
等到费霓的姐姐姐夫过来,费霓也没和家人在换房的事情上达到一致。
老方坐着逆子租来的车去见亲家,这笔帐到头来还是要自己出。一会儿还得来一辆。
他也觉得租车去接亲家吃饭显得正式些,但逆子花钱太熟练了,他对老伴说,“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
老伴回他:“也不知道像谁。”
老方觉得逆子确实有一点像自己,但他的父亲和逆子的父亲并不是一个财富量级的。他本人是不占有任何生产资料的无产阶级,就算工资比别人多些,也是光荣的无产阶级。方穆扬有一个无产阶级的父亲,之后又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怎么能和当年的他一样爱享受呢。
他当年不懂节俭是历史遗留原因,并且之后他也改正了这一缺点。
老方本来之前想给逆子六千块钱,作为对他的补偿。大儿子二女儿虽然因他受了一些牵连,但他毕竟对两个孩子都尽到了抚养义务。唯有小儿子,他们没有尽到这份义务。
可他疑心,给逆子六千块钱,他不出半年就能花完。儿媳对逆子又很迁就,就算把这笔钱交给儿媳保管,逆子也很可能把这笔钱哄过来。
所以他暂时放弃了给钱的想法。
老方准备见面礼前,问逆子有什么意见,逆子说最好不要写诗赠给人家。老方听了,既愤怒又纳罕,因为他确实为此写了一首诗,虽然并不准备送出去。逆子又说,也不要太破费,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