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明一直不知道,萧寒将他送进慈恩寺的目的。
好好的一位市井壮汉,在这坊市之间也是有几分威名,如今却成了吃斋念佛的僧人,并且拜了德高望重的方丈圆苦为师。
虽说身份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辩明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这杀星将我送进寺庙,一定是有其他目的,要是不按照他说得来,怕是下场很是凄惨,只是这家伙说得辩锋又是何人。”
心里苦涩无比的辩明法师,入戏却是很快,宣了一声佛号之后,便快速去寻找知客僧,学习僧人的基本礼仪。
辩明或者说褚三,只是针对国舅萧无忌的一环,萧寒还有自己便宜岳父,自然不可能将全部希望放在一个和尚身上。
龙虎山的小天师岳千波便是第二位人选,这位据说同样英俊风流的小道长,在李世绩看来,一定长在了楚玉嫣那位风流公主的审美上。
“和尚、道士,楚玉嫣啊楚玉嫣,你这口味还真是独特,就是不知道你对于特务头子是否感兴趣。”
当然这位特务头目可不是指萧寒自己,而是他的师傅王唯一,这位年过四十却依然龙精虎猛的大候官。
心里满怀恶趣味地想象自己师傅与楚玉嫣颠鸾倒凤,为其扎针的画面,萧寒就忍不住恶寒,这画面也太有冲击力了。
“罪过罪过,师傅对不住了,小师弟,对不住了,师娘也对不住了。”
心里给自己师傅一家道过歉后,萧寒再次前往自己第二个目的地——蒲王府!
萧寒是以访友的名义直接去蒲王府拜访的,而他那位友人自然是“喝尿仙人”楚宗朴。
只不过和门子通报过后,迎接萧寒进门却不是楚宗朴,而是一位年约三十,神色冷峻的中年男子。
这位中年男子在门子做了介绍之后,便看似和善的开口。
“呵呵,萧参军怎么有闲心来我蒲王府访友,最近上京风云,与您可是脱不了干系啊,我蒲王府庙小,可禁不起折腾啊。”
楚宗义姿态放得很低,但是所说的话警告意味很是明显。
你萧寒所做所为,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蒲王府,你要是觉得我蒲王府软弱可欺,大可以放肆试试。
萧寒心里一惊,这蒲王府真有此等能力,竟然将自己暗中对付国舅府的行为看破了。
于是萧寒小心试探道:“哈哈,楚兄折煞小弟,小弟只是食君之俸,忠君之事罢了。”
“萧寒,你也别藏着掖着了,你天命府候官的身份在权贵圈已经传开了,还有你设计斩杀何冲参军,再到初入金吾卫便逼死冉民,我都知道......”
“你知道个屁!”
萧寒看着楚宗义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将自己明面上的所作所为都娓娓道来,表现出一副智珠在握很是欠扁的样子。
“你知道老子曾经胖揍过新皇吗,你知道那句至今让国舅萧无忌上火无比的诗出自谁手吗,你知道你弟弟前日还喝了小爷的琼浆玉液吗?”
心里冷笑不已的萧寒,面上却很是配合,既然这楚宗义喜欢拿大,自己不妨配合,于是低声说:“楚兄慧眼,一切都瞒不过您!”
“哈哈哈,萧小兄弟莫怪,在下只是喜欢世事洞明的感觉罢了,非是要揭你老底,舍弟正在后院蹴鞠,我这就带你去,也好参观一下我蒲王府。”
说着,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楚宗义很是愉快地拉着萧寒进了王府,在一众家庭还有王府侍女的惊诧目光中,亲自给萧寒讲解起王府的景色。
“萧兄,你可知我蒲王府为何选址在鱼龙混杂的西市,而不愿意去繁华的东市,比邻天子,在那皇城根下纵享繁华。”
萧寒自然很是配合的表示不知,果然就听到楚宗义继续说道:“我蒲王府现在所在之处,有几处地下热泉,全年不息,哪怕寒冷冬日,这百亩荷花也不会凋零。”
说罢楚宗义看似无意指了指旁边的暖棚,里面各色蔬菜齐聚。
“萧兄,这些绿色果蔬,同样四级供给,这些怕是连宫里那位都享受不到。”
说着楚宗义向着皇宫的方向抬了抬头,眼里的得意再难以掩饰。
萧寒也是大为惊讶,在这个时代能想到暖棚的人不是没有,只是真正能付诸行动的并不多。
最重要的是先帝已经下了禁令,以爱惜民力,不得靡费过度为由,禁止违背时令供给蔬菜。
“哈哈哈!”
萧寒与楚宗义对视一眼,两人皆是饱含深意的大笑起来。
楚宗义笑萧寒土鳖,没有见识,区区一点奇景就让这年轻候官心神失守,只要自己再努力一下,未来天命府未必没有自己的眼线。
至于萧寒大笑,是因为头一次扮猪吃虎这么顺利。
“这家伙似乎有意在自己面前展露实力,莫非是存了收买自己的意思,只是自己的基本盘已经定下了,就是那位孤苦无依的楚胖子。”
就在萧寒若有所思之际,楚宗义的话音再次响了起来。
“为兄听闻贤弟素有文名,一首静女便夺得李二小姐芳心,后来在御春楼所做的那首鹊桥仙,更是让上京城无数清倌人涕泪横流,恨不能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