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元忠的提醒,只是萧寒基于耶律洪元的战略布局,做出的猜测。
对西夏的战事,萧寒已经确定,耶律洪元根本就没想取胜。
原本七万左路军杂兵,是用来消耗西夏人马的,通过夸大战损,让燕国朝廷放松对南院大王府的打压,同时获得避战理由,保留精锐皮室军。
只是听到萧寒建议后,耶律洪元又有了新的想法,就是将这些杂兵送给石敬塘,一方面让石静塘收获大笔军功,稳固他在燕州的地位,另一方面,又可以作为筹码,催促石静塘提前缴纳岁币。
萧寒走后,乌古论元忠久久没有起身。
这些内部消息,他这个被临时提拔起来的左路军将军或者说是替罪羊,根本不知情。
如果真的傻乎乎地按照耶律洪元的计划行事,他们这七万人怕是剩不下多少。
元忠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抱紧萧寒这条大腿。
“将军,萧大人已经走远了,您还跪在这里给谁看。”
“给我自己看!别废话,你们也都给老子跪下,萧大人这句话,算是救了咱们兄弟的命!”
说几句话就救命了,元忠的手下有些不以为然。
但看元忠态度坚决,几人虽然不情愿,但是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元忠的手下很是忠心,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姓乌古论,也是元忠的叔伯、兄弟,另外一些则是依附乌古论氏族的牧民。
这些人一进入军中,很自然的就把职位最高的元忠当成了主心骨。
元忠也没有辜负他们期望,与他相熟的几个部落的人基本没有冻死冻伤。
只不过对于是否彻底投靠萧寒,他们与元忠产生了分歧。
尤其是乌古论氏族的族老乌古论赫鲁,对于萧寒十分不看好。
“元忠,虽然在军中你是上官,但是作为长者,族叔还得劝诫你一句,萧寒乃是楚人,他再受大王器重,将来成就也有限,你要慎重考虑。”
“是啊元忠,赫鲁叔叔说得对,我看咱们还是投靠大宝世子,他才是王府未来的接班人。”
元忠看着一群短视的族人,心中突然有些颓然。
乌古论氏族从他祖父那一代起,就为耶律氏当牛做马,他祖父死了,他父亲也死了,他的叔叔伯伯,他的兄弟姐妹更是死了不计其数,但他们可曾得到过耶律一族的一句嘉奖!
每年大批的牛羊贡献,每年最精锐的青壮加入军队,他们乌古论氏哪怕再摇尾乞怜也不会得到一块带肉的骨头。
“赫鲁叔叔,我知道你作战勇敢,在族内地位也高过我,但是在军中我才是最高长官,这一点还请你牢记。”
“元忠,你!”
赫鲁作为长者何曾被如此顶撞过,面上有些挂不住,愤怒地指着元忠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点赫鲁没有说,大王对于乌古论氏族的考验也快结束了,这次战役结束,他们就会划拨到耶律大宝帐下听令。
不过元忠此时显然没有了耐心。
“好了,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愿意追随我站在左边,愿意追随赫鲁叔叔的站在右边,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稍后我就会任命赫鲁叔叔为副将,从此之后,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众人见元忠是来真的反倒有些犹豫起来。
“哥哥,你好狠的心,赫鲁叔叔不是来和你夺权的,你竟然想赶我们走。”
“元让,我的好弟弟,如果你相信哥哥,你就过来,否则就请去赫鲁叔叔那里。”
在元忠的坚持下,几十号人基层军官,很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队,甚至站在赫鲁那边的人还要多一些。
看着离开的一大帮人,元忠心里没有升起丝毫波澜,有时候为了生存就要做出选择,而选择就要付出代价。
不过让元忠欣慰的是,他的亲弟弟乌古论元让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与左路军分别几天的萧寒,自然不会想到元忠在给准备他一个超大的惊喜,为了这个惊喜,萧寒也被迫修改了计划。
十一月七日,皮室军先锋军已经距离西京不过三百里,高强度行军之下,人马疲惫不堪,再加上一路以来需要不断的打草谷,抢劫周边部族,无论是人还是战马,都需要修整。
这几日,萧寒从楚国带来的百余人也参与了不少次抢劫,斩获颇丰。
尤其是钟馗这员猛将,仅仅一人就斩杀不下三十余人,抢下牛羊上百头。
“哈哈哈,大人,这可比我之前在大楚跑镖有意思多了,他娘的,在大楚胡云龙那种货色都能占山为王,老子们这次回去,也得找块风水宝地据为己有。”
萧寒对于占山为王没什么兴趣,他的视野已经不再局限于一山一川之间,他想要的是大片的锦绣山河。
再说了,哪怕占山为王,萧寒也觉得庆云寨才是最好的去处,那里毕竟是他便宜父亲打下的根据地,还有许汉云这些死忠守护。
就在这时,杨广孝在安顿好伤员后也走过来汇报。
“大人,战死者三名,重伤七人,轻伤十余人,不过兄弟们精神状态不错,还能再战。”
听到杨广孝汇报,萧寒默然。
战斗总是要死人的,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