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府寺,蔺锦城将批阅好的文书按照时间顺序梳理一遍,确认无误后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今年大楚遭遇了百年一遇的水灾,农田法、水利法以及免役法都需要出修改才能让地方执行。
做好这一切,蔺锦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向着太府寺外走去。
才出去不过百步,蔺锦城就很是“巧合”的遇到同样忙碌一天的箫遗直。
“寺卿大人,真是好巧,属下也是刚刚忙完公务,不如一同去外面散散心。”
“遗直,你我两家乃是世交,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无人的时候就叫我一声世兄即可,总是大人的称呼,很是生分。”
“世兄教训的是,是遗直疏忽了,今晚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两位妙人,世兄务必赏脸。”
听到箫遗址这么说,蔺锦城的眼睛顿时一亮,他期待地看着对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遗址,可是约到了喜扇与师师两位姑娘!”
箫遗址笑着点点头,对于能够将两位花魁一同约出来很是得意。
对于蔺锦城的与关喜扇那些破事,箫遗址其实很清楚,他知道蔺锦城轻易就能约到关喜扇,只是这家伙每次都喜欢用自己做幌子,掩饰他与关喜扇一夜风流的韵事。
箫遗址也不是非要捧蔺锦城的臭脚,只是今日听说父亲今日在朝会上受了重挫,还吐了血,让他对未来很是担忧。
想到父亲的失势的后果,箫遗址心里就忍不住哆嗦,对待蔺锦城的态度也愈发谦卑。”
“世兄,说来也奇怪,御春楼那位名叫花娘的老鸨子,最近对我萧府的令牌很是敬畏,只要弟弟拿出萧府名号,哪怕是花魁她都拱手送上。”
“这是活明白了,知道谁是上京最粗的腿,遗址,我的好兄弟,还是你最懂为兄,咱们这就出发吧。”
“哈哈,师兄这是等不及与美人春风一度了。”
箫遗址亲自为蔺锦城掀开马车帘,表面上仍然维持着那副谦恭的笑容。
只不过他的心里对蔺锦城可是鄙视到了极点。
“蔺锦城啊蔺锦城,小爷为什么懂你,因为家里出了一位和你差不多的废物,对于你们这类色令智昏的蠢货,我可是太熟悉,遗爱这个蠢货,为了捧樱桃那位花魁,居然把家族在燕州的产业贱卖了。”
就在箫遗址准备催促马车前行时,一位蔺府家丁打扮的下人突然挡住了去路。
来人对着马车恭敬行礼,待蔺锦城不悦地出来后,这才恭敬汇报道:“大少爷,夫人请您今日回府用膳,家宴已经准备好了。”
家宴?
蔺锦城很是奇怪,他已经三十多岁了,早就从蔺府搬了出来,平日里几乎很少回府,母亲也很少邀请他再回去。
再加上小妹已经失踪了快半年了,他实在想不到母亲有什么心思准备家宴。
“遗址,家母有命,今日之约为兄只好推脱了。”
“师兄请便,伯母相邀想必有喜事,我们改日再约。”
箫遗址看似随意的说道,心里痛得却在滴血。
花魁他凭借萧府的面子请到了,但是花费的钱财却是一分不少,反而因为两位花魁同时出场,他花了几倍的银子。
“蔺锦城,你这个给脸不要脸的家伙,你不去享受老子今晚自己去,还要让你的姘头关喜扇亲自为老子斟酒,玛德,要不是看你还有用,老子非得把她给霍霍一遍。”
相似的一幕也发生在国子监门口。
作为国朝秋试大比的第一名,崔子元正与友人依依惜别。
他的友人正是蔺平之的二儿子蔺锦山。
“子元,晚上不能陪你一起去潇洒了,我母亲派人通知今晚要举行家宴,我大哥也得去。”
“锦山,等家宴结束后,你来御春楼找我吧,你我兄弟大醉一场,就当是为我明日离京饯行。”
听到崔子元的话,蔺锦云顿时一愣,他没想到崔子元走得这么急。
“燕州的任命下来了?”
“还没有,不过我师公已经和吏部确认过了,我打算提前过去,毕竟燕州文官前些日子折损大半,朝廷急需补充人手。”
“那你师公那里,不去拜见了?”
拜见?崔子元倒是想去拜见,只是听说原本兴致不错的师公听说萧寒去了蔺府后大发雷霆,把准备好的宴席全部踹翻。
还扬言让萧寒再也不能进入李府家门。
只是这一切崔子元没办法和蔺锦山解释,以他的聪慧,已经猜到蔺府所谓的家宴接待的恐怕就是萧寒。
“子元,到底怎么回事,你我志趣相投,互相认为知己,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蔺锦城见好友有些含糊,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
身为年轻的士子,蔺锦山还保留着些许纯真,就比如明明知道二人分属左右相两个阵营,他却依然认为崔子元是朋友。
“唉,锦山,有些话我没办和你说,总之在家宴上遇到那人你不要招惹,能躲多远是多远。”
“子元,你说的那人是谁啊,别和我打哑谜了行吗?”
崔子元没有回答,而是自嘲地吟诵起那首传遍上京的打油诗。
“半夜三更,厕所没灯;国子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