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发出那虚假而劣质的布谷布谷。
七童让陆小凤直接叫他的名字。陆小凤却是拒绝,因为喊名字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陆小凤深更半夜不睡觉,在找七童玩耍。
一点都没有神秘的气息。
七童并不是很能理解劣质的布谷声哪里神秘,但他向来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少年,尊敬陆小凤的想法。
于是他向陆小凤提议,不如学狗叫。反正陆小凤学得可像了,每一次汪汪都会引来一街的应和。
嗯,满街邻居家养的狗们发出的应和。
陆小凤还说不要。
因为他是个有尊严的小凤凰。禽类,在召唤自己的朋友时绝不会学犬叫,也不会学猫叫。
这,就是他陆小凤的倔强。
也正是这份倔强,造就了那独一无二、至今无人混淆的暗号。
因为全街的邻居们都知道他们的街上有一个时不时就在半夜学布谷叫扰民的傻子,却又从不会将那个傻子与聪明伶俐的陆小凤相关联。
这大概,就是陆小凤那反其道而行之的绝妙智慧吧。
七童不禁赞叹。
他扶着窗户,向外探出头去。
窗外的人见他出现,登时很是惊喜,低声呼道,“花满楼,是我。”
七童认得这个声音,是白天见过的那位上官飞燕。
此时的她好狼狈,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原本梳在脑后的大辫子也是凌乱不已。
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些伤,露在衣外的胳膊上也沾着星点的血迹,看着好生可怜。
可即便是这样,她的脸上也带着笑,看到七童出现后满怀喜悦的笑。
但七童确实看不到她的惊喜,便是看到了也不会理解。
“上官姑娘。”他的声音是温和的,但音调却也像那姑娘一般放了轻。
“你不该来。”他说。
“啊?”上官飞燕的眼中闪烁着不解,“为什么?你不希望我来找你?”
七童摇了摇头。
他的小楼向来欢迎所有人,但却不是这位姑娘该来的地方。
她本该在牢里,为她曾经最初的偷盗之事接受惩罚。
便是她说了谎,其实没有做过小偷,是无罪的,此时的她也该在那牢中等待捕快对事实的调查。
七童能理解,这个姑娘是个没有太多律法知识的江湖人,身上有着很多江湖人身上常见的习惯。
比如,藐视官府。
又比如,崇尚自由。
当这种江湖人被抓入牢中时往往会选择自行逃跑,无论他们身上的罪名是真是假。
而这恰好就是最为错误的,因为他们一旦再次被抓住,面临的就是罪名翻倍的重判。即便原罪在最终调查后不成立,逃狱之人也会被判处少则几个月的□□。
所以,她不该逃狱。就是逃了,也不该来到这里。
这里有他的表哥,大禹如今的太子。他的表哥向来公正,就算是面对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也不会手软。
除非,这个戴罪之人拥有足以将功补过的功绩。
显然,上官飞燕不满足这一点。
“你不该逃狱。”他说,“这是重罪。”
上官飞燕闻言一顿,然后低下了自己的头。
“我知道。”她的笑容变得有些牵强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痛苦而无奈的事情。
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睛也有些酸涩。她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双手不自觉地纠缠着。
“我知道。”她重复道,“可我、我没办法。”
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自控的哽咽。
很明显,她是被威胁了,但却不愿多说。她只是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问七童愿不愿意去见一个人。
七童问,“谁?”
她道,“陆小凤。”
444
七童跑了。
深更半夜,在一片漆黑之中,跟着那个名叫上官飞燕的姑娘跑去了不知名的地方。
他不想打扰到他的表哥,也不想影响菠菜的忙碌。这些天菠菜一直很忙,总是熬到半夜才睡下。七童不想因为自己的出门让菠菜忙到更晚。
所以,他悄无声息地翻出窗,离开了家。
然而他却没有发现,在他的小楼之上,有一扇窗户正打开着,里面还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是钧哥在看,他还在看。
站在菠菜房间的窗户旁,深深地看着他亲爱的表弟。
看着那楼下的姑娘和七童交谈,看着七童被那姑娘摸泪蒙骗,用陆小凤的名义骗得他离家出走。
钧哥负着手,望着远处表弟消失的路口。
他的神情还是那么的淡淡,他的脸还是那么的无情,但他的负手望着七童离去背影的样子却是那么深沉。
深沉得像是买了橘子望着儿离去的老父亲。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菠菜加班都加完了大半个账本,他才终于张开了自己那张高贵的尊口。
他无声地叹了口浊气,带着一些的无奈和不解,“七童他......”
“为何,不走正门?”
奋笔疾书的菠菜闻言一顿,斜斜地给了钧哥一个眼神。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