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路8号的庭院里多了架秋千。
两年来,苏音周末有空就来葛叔家蹭饭。葛叔不仅饭做得好吃,人也特别好。他比较像苏音想象中的完美爷爷,慈祥又睿智,呆在一起特别舒服。
有时候苏音出差会带点小礼物,捶背器、理疗仪之类。今年春节,她给葛叔装了台按摩椅。
人跟人之间的感情大都是处出来的。葛叔儿女离得远,逢年过节才能来探望。相比较起来,苏音这个经常上门探望的可爱小姑娘,就成了葛叔的孙女。
春暖花开的时候,葛叔在庭院花丛间,给她搭了个木椅子样式的秋千。
六月,花开正好,苏音坐在花丛中的秋千上,任由秦朗在后面推秋千。吱呀吱呀的声音传来,她组织着语言。
“从吃完饭就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那么明显么?
苏音抬头,看到一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一瞬间,她不想再用刚才想的借口。
“哥哥~”
甜甜的声音传来,秦朗在她边上坐下,单手搂住她肩膀。
“想问什么,就问吧。”
“那我可直接问了?”
秦朗“恩”一声,表示同意。
“程青明,两年前被抓,应该不是因为经济犯罪吧?”
搂住她肩膀的手臂微僵,苏音已经知道答案,她继续说下去:“那么他的真实罪名是什么?应该是不可对外公布的那种?”
扭头,她看向秦朗,直视着他的眼睛,抛出疑问:“是不是器官贩卖?”
她怎么会知道!
秦朗心里起了波澜,可他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片刻间,他脑海中已经闪过重启调查等一系列计划。心下紧张到不行,可脸上仍是一派平静。
苏音紧盯着,试图在这双眼中找出点什么,可很快她便失败了。
她的男朋友,果然是一名合格的特种兵。哪怕是在休假,哪怕是在陪她,他的心里也始终有一块没有放下警惕,始终恪守着自己的职责和操守。
苏音有点郁闷。
“这个,真的不方便说。”
秦朗抚摸下她耳畔发丝,低声问道:“生气了?”
苏音点头,然后又摇头:“是有点闷,不过可以理解,这是你的工作。如果不能保守机密,那就背弃了职业操守,那样更不好。”
秦朗那么喜欢她,对着她还能守住底线。这样忠诚坚守,让她又骄傲又有安全感。
苏音开始反思:“是我越界了,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小姑娘乖巧懂事地钻人心,秦朗把她往怀里带下,亲一下她的发顶心。她身上那股比花香还要清新怡人的味道传来,秦朗问道:
“怎么突然提起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恩,凌梦提前出来了。”
凌梦这个名字,秦朗还是有印象的,欺负自家小姑娘的人。记得她被判三年,算下刑期,的确还没到出来的时候。
难道她怀疑程青明动了手脚?
这个想法刚升起来,就被秦朗否决。程青明是聪明人,两年前在澳城赌场,他可以说是人赃并获。关进去这两年,他口风始终很紧,没有透露丝毫。
凌梦刑期还剩不到两个月,程青明没必要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去铤而走险。
那凌梦应该是正常程序,过一下体制内规则,他很快找出原因:“因病?”
“恩,心肌炎,据说很严重。”
“所以你联想到了器官贩卖?”
窝在男朋友怀里,苏音咬唇。
到底要不要说呢?
尽管刚才没从秦朗眼里得到答案,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程青明做得绝对是这个!
哪怕没到前世第十年的规模,可只要沾上,就有来自黑暗、让常人无法防备的能量。
他就像一颗潜在的定时炸弹,一旦引爆,就会危及她、以及她身边的所有人。
而如今,她身边能调查此事的,只有秦朗。
可她所有判断都源自前世经历,她没有证据。而且她也不能贸然说出来,这样会暴露自己。哪怕她很爱秦朗,爱到坚定地想要跟他共享财富、共度一生,重生这种最核心的秘密,她还是想深埋在心底。
可程青明威胁实在太大,大到她承担不了这份风险。
苏音想法逐渐清晰,她缓缓开口:“我做了个梦。”
“梦里,凌梦罹患心肌炎,保守治疗无用,必须要心脏移植。”
“程青明为她找到了匹配的心脏,代价是,要用我的心脏去换。然后他们伪造了一份精神鉴定,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推上手术台,麻醉后……”
苏音不由捂住心口。
秦朗将她抱在腿上,紧紧搂在怀里,低声哄道:“别怕,别怕啊,我在呢。”
“你不在,你根本就不在!”
埋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温度,苏音眼泪根本控制不住。
“真的好疼啊!麻醉剂根本就没有效果,刚开始还只是听到医生和护士的交流声。然后,痛觉神经一点点恢复知觉,手术刀就在这里划开,肋骨被一根根敲断。每一下都痛到要命,可我什么都不能做,连喊都喊不出来!”
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