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风凉月冷。
宋田山熟络的语气, 让黑雄微诧。似懂了他的意思,黑雄抿嘴一笑, 问银环要来银行卡, 放到宋田山手中。
“想问什么,问吧。”
送钱的自己送上门,不要白不要。
宋田山很有诚意,没有一丝犹豫的先把账转了过去。他算是知道, 为什么当初青蟒与黑雄都问他要俗物,而不是灵丹妙药了。敢情是为了给妖怪监狱捞钱。
特殊安全局,真是一年不如一年, 连妖的伙食都克扣...
宋田山转完账,干脆了当, 直接问:“上次在镇上与你们一起的小女孩是否是半人半兽?她原形是什么?现在在哪里?”
宋田山不愿兜圈子, 早在他大咧咧去监狱寻问霍飞半人半兽的事时, 就已经暴露目的。
且也从那次,他隐隐察觉到了霍飞对他的防备。
“不是, 不知道,不知道。”黑雄回答同样很干脆,没有一丝迟疑。
什么半人半兽,银环才不是半人半兽;女娲原形是什么,鬼知道。小女孩都长大了, 他当然不知道曾经的小丫头去了哪里。
黑雄回答得很无赖。
他不傻, 虽然霍飞没有向他提过宋田山曾去监狱找过他, 但从宋田山弃而不舍, 三番五次跟踪他的举动来看,这家伙肯定是在小镇上就察觉出了银环身份有异。
所以,再见时,他才会一直缠着他不放。
宋田山微疑,目光紧紧盯着黑雄的脸,见黑雄没有一丝迟疑,不像是在撒谎。他额头一蹙,暗道: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不,他没有眼花。
他很确定,自己那日的确是在那小女孩的裙子下,看到了一条尾巴。
“打扰了。”宋田山沉默良久,才道。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宋田山也不生气。他抬头,目光从黑雄和银环身上扫过,然后身子一纵,当即消失在黑夜之下。
他走的甚是利索,不但没有纠结黑雄那回答了却跟没回答一样的问题,甚至都没向黑雄讨要付出去的三百万。
三百万罢了,回头,就去特殊安全局开单子,这笔账,就算他代安全局先支付给妖怪监狱的经费。
不过,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宋田山却也并非毫无所获。
自从年前跟踪黑雄来到横店后,他就一直觉得,与黑雄同行的女孩有些眼熟。这近距离一看,他赫然想起,这姑娘,不就是当日体育馆场和阿辉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吗?
那日体育馆出事,霍飞从体育馆内带走的人,似乎也是这个小姑娘。
阿辉与她相熟,霍飞与她也相熟悉,且还有些紧张他。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几只妖同样很紧张她。
这小姑娘是谁?她的面相,似乎有些熟悉... 且她生上气息干净,不是妖。
可既然是人,又为何会与妖生活在一起?
迷团越来越重了,也许,他该从槟城重新查起。
对了,回槟城去,找一下当初那个乐于助人的阿辉兄弟,他也许知道什么。不过,话说回来,阿辉兄弟为什么会和妖有牵扯,他不是很怕妖怪吗?
宋田山装着一肚子的疑惑,下了山后,就立即起程辗转去了槟城。黑雄待宋田山离开后,提醒了白毛几句,让他多留意宋田山,并告知,宋田山许是在怀疑银环身份。
几妖闻言,心下微沉,沉默地下了山。
日子慢慢往前推,转眼大半年便过去。看似平静无波的日子下,暗处却是波涛汹涌。
人魔之斗,彻底拉开了帷幕。
这半年各地天灾频现,不是这里山洪爆发,就是那里台风袭击。天灾下,却隐藏着人与魔的较量。
而在这种超出自然科学的斗争下,损伤惨重的却不是掀起这场斗争的降妖师与魔,而是那些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老百姓管不了那么多,都当今年是多灾多难的年头,除了内心感慨两句,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
看似一切正常,可眼下社会却在以极快的速度发生变化。
人族私欲似乎在被点燃,犹如星星之火,一点一点吞噬所有生灵。
大街上碰瓷的、为了父辈私产闹得兄弟相残的、夫妻父子对薄公堂的……一切,一切,看似合乎常理,但却让知道内情的人,愈发严阵以待。
不仅如此,连妖族与降妖师内部也同样受到了影响。有些道心不坚定的,经不住诱惑的降妖师,迷失本心,最终步入歧途,沦为邪修。
而妖族中,一些长年隐在深山的妖,似乎一夜之间突然就想通了,不再循规蹈矩,一步一步修炼,而是想走捷径一飞冲天,开始在世间兴风作浪。
人心被蛊惑,私欲被放大。
一群与魔周璇的降妖师与霍飞本疲以应对,如今内部又出了问题...... 他们清醒地明白变化是魔出世而引起的,但他们却没有办法制止。
魔物最会引诱人心,他们无孔不入。仿佛是躲在识海深处的心魔般,无迹可寻,让人防不胜防。
为此,各大门派与安全局开会,最终决定,暂时不管步入邪途的道士与妖,先把魔物彻底灭了,回头再来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