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问询这位林同学,与林二公子是何关系?”
张周不避讳,当面问及林庭。
林庭有些踟躇,甚至还瞪了一边的人一眼,似怪其多嘴。
虽然他们对张周的印象都不是太好,但他们是书香门
林庭道:“林兄弟,名义,字子浩,乃是在下于北雍内的同窗,与在下是同乡。”
林庭其实也很不支持妹妹出来抛头露面,但奈何现在张周的名气太大了,上次比诗的时候,林仪没被允许前去参加就很多意见。
这次兄长来跟张周传达父亲所交托的话,她就非来不可。
“林子浩,好名字。林同学你问得问题很好,在下既无胜负之心为何还要前去比试呢?因为……人在士林迫不得已!”
这次不但是林庭兄妹,连朱凤都终于把他的目光从意中人身上挪到了张周脸上。
“文坛比试,还有迫不得已的说法?”
林庭的笑容看上去就不那么和善。
张周道:“不是吗?”
“我身为江南解元,只是个例贡出身,以至于我到哪里,都会成为旁人所瞩目。去北雍入学,都被告知不得见林祭酒;出去等个人,就有人围上来要讨教学问;人在家中坐,唐寅的擂台就给设好。”
“我一再表示不想与人争锋,但有人听我的吗?”
此话一出,连林庭都收起了那种“浊流中唯我看透一切”的清高姿态。
一边的林仪,似也因张周这番话,陷入沉思。
张周无奈道:“你们也一定以为我高调出现,是为了博人关注,可诸位可曾想过,以我江南解元的身份,如今会试未应考,不应该刻意低调以避免再招惹到更多的是非?”
“其实我也想一心备考,早日高中,这样无论是比试才学还是与人应酬,都不必再思忖治学之事。奈何时不由人,我越是低调别人就越以为我心里有鬼,越想来找我的麻烦,将我比下去,突显其才学了得,也想让我一蹶不振。”
“我也唯有高调出现一次,如此也是告诉那些有心向我发起挑战之人,以我的高调,你们若无高才,上门来找我挑战的结果或会令其身败名裂!又不能以经义、策问等文章来四处显摆,唯以文章之外的学问示人。”
“那位敢问两位,我这么选择,到底是有意张扬,还是情非得已呢?”
林家兄妹二人不由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同情和理解。
显然在来之前,他们没把张周当成什么正面角色,仅仅是来做例行会面,把要说的事告知张周而已。
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张周不但学问了得,辩才也是一等一的。
愣是将一个听起来很扯淡的道理,讲得如此感天动地声泪俱下,让人忍不住产生共情。
朱凤听完后大受感动道:“这点我可以作证,张兄在到京城之后,一心为朝事费心,根本无暇顾虑名声,不然他也不会到京城后一直那么低调。要不是有些人咄咄逼人欺人太甚,甚至坊间都在流传他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他也不会愤然发起对北方士子的挑战!”
张周无奈一笑,摆出被时局迫害的无辜人姿态。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朱凤的作用还是能体现出来的,在与人辩论时,有朱凤在旁边起个旁证作用,或许比他自己说得天乱坠都管用。
张周道:“两位林兄,其实在下也清楚,二位都是大才,尤其是林二公子,出身名门高
这叫既恭维了人,还不动声色。
林庭也赞许这种说法,叹道:“文人便是如此,科举定真章。在下是来告知张解元一声,伱入北雍也不用担心被人做学问上的挑战。家父其实是让你早些入雍。”
是吗?
你爹想让我早点入国子监?
张周想说,上次我去的时候,你爹明明就在,却让我下次再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有这么大的心理转变?
有次我入宫的时候正好碰上他,莫不是那次皇帝召他入宫是对他提过什么,才让他不得不赶紧找我进国子监的吧?
张周现在很清楚皇帝对他的信任。
朱祐樘已当面提过,让程敏政来栽培他,难保皇帝先前不会跟林瀚说同样的话。
张周再想到,先前林瀚故意将他赶走,现在自己不好意思腆着脸来找,所以让儿子来……
老林,你可真是个奇葩。
张周笑道:“在下最近很忙,只怕没时间入雍读书。”
林庭道:“那也无妨,至少先把入雍的事给办了。”
这下张周心里更有底。
连是否去读书都不强求,只要求先把入学的事给办了,大概林瀚很担心回头皇帝查问,结果发现林瀚非但没栽培他,甚至都不允许他张周去国子监。
若是再被皇帝知道张周本来是去过国子监办入籍的,结果被赶走了……
既知对方底牌,张周是个生意人,自然就不会轻易就范。
让老林来给他赔礼道歉,是不现实的,但若是换点别的什么好处,对得起老张的抠门?
可以谈的,对吧?
张周看了看一旁的朱凤,语重心长道:“入雍,最近没空出闲暇,我最近很忙,这点知节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