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只是让咱家,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其实这都是张先生,也就是贡生张周,提前谶言到西北将会有大乱发生,鞑靼将会倾巢而出……”
先前皇帝跟刘健的对话,只是隐约表示西北的确是有动向。
但没说这么清楚。
这次萧敬讲述时,旁边还站着李东阳和谢迁,这下内阁对事情的原委可说是清清楚楚,连马文升参与其中也坦然相告。
皇帝在西北调动之前,先经过了兵部尚书这一关,王越自己还是兵部左侍郎,另外加上个五军都督府提督京营的张懋……
怎么看,皇帝都没有完全跳过朝廷,只是没在朝堂上说,也没跟内阁三人打招呼而已。
李东阳道:“陛下便如此相信一个贡生的妄论?”
萧敬道:“三位阁老,不是陛下不肯信,实在是有时候……不得不信,三位也该知晓先前新野地动的事,那可是张先生测出来的,另外张先生还说,二月在陕西和宁夏还会有地动发生……”
谢迁笑呵呵道:“这个张秉宽对于测地动什么的好像很擅长啊,那以后大明要防备地动之事,靠他提前预警便可。”
“谢阁老您言笑了,不单是地动,连天火也能预测,清宁宫真的是天火所降,不少人是亲眼所见的。”
萧敬自然能听出谢迁是在拿张周打趣。
“是吗?”谢迁还在那笑,言谈间明显不太相信。
你们宫里的事,不用跟我们解释,我们也不想知道那到底是天火,还是有人放火整李广,反正李广死了我们也高兴。
但现在出了个张周,就非我们所愿。
李东阳道:“无论是地动,还是天火,都是为救人而非害人,就算未有言中,也没发生何后果。但若是轻言西北用兵之事,敢问此到底是贡生,还是祸国殃民的方士?”
“这……”
萧敬一听。
这帽子扣得有点大呀。
现在你们文官又觉得李广好了是吧?李广再胡闹,只在皇宫一亩三分地,朝堂的事李广就算插手也不多,但现在张周直接搞出西北备战的事来了。
后悔了吧?
萧敬道:“敢问李阁老,若只是西北调兵遣将来进行备战,可有违大明西北防备之策?若是预警鞑靼来犯,都是过错,那以后还有人敢做如此的上奏吗?”
萧敬也认真起来。
在这件事上,无论文官支持谁,萧敬都是站在张周这边的。
见风使舵,萧敬都能把屁股摆正。
再说了,你们文官是不相信张周的能力,但不好意思,我萧某人是信得很,谁让很多事都是亲眼所见呢?
“谶言之事,虽为张先生所奏,但决定权在陛下和兵部,连兵部的马尚书,对此也并无异议,眼下又不是说要出兵草原,只是让王威宁去西北以防不测,若以诸位阁老来参详此事,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提议?”
萧敬看起来对三名阁老客气,但不代表他就要低声下气。
他所代表的是皇帝,背后执掌东厂,有调查百官的权限,今天还是他跟皇帝说文官中有对西北军政的非议之声,现在你们文官非但不检讨,还要继续咄咄逼人,那恃宠而骄的人不是人家张周,而是你们这群不识相的文官!
谢迁还想调侃几句,被刘健阻止。
刘健问道:“那萧公公,陛下是有吩咐,即便是王威宁也不得轻易出兵是吗?”
“是的。”萧敬的回答干脆了当,“王威宁在西北并无领兵出塞的权力,既有勋臣为总兵官辅佐,也有镇守中官节制,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好。”刘健似也对此妥协。
李东阳望着刘健,似对如此妥协还有些不甘。
难道我们就因为萧敬说了几句重话,就不再管,是否显得太怯懦?
刘健到底是能代表内阁的,萧敬见刘健如此深明大义,他也就放心,临走时提醒道:“那劳烦几位阁老稳定大局,明日还有朝议,希望不要在朝堂上有任何不和谐的声音出现。此事也不可再对外张扬……草原上已崛起一头鹰,能否在这头鹰起飞之前将其猎杀,就看这一战了。”
“好。”
刘健到底是知道顾全大局的。
他也算是在萧敬面前打包票,这件事不会在朝堂上起什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