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给张周背书,张周似乎气势更足了。
张周笑看着谢迁道:“谢阁老,您还有何疑问吗?一并说出来,在下知无不言。”
不挑别人,专打谢迁,张周此举好似就是告诉谢迁,我知道你是大明朝堂上最能言善辩的那个,今天也别叫别人出来跟我辩论,免得给陛下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就咱俩solo,你别是不敢接吧?
张周此举也是经过考量的。
真要舌战群儒,都出来质疑他,光是应付每个人的性格和观点,就很费事。
还不如直接面对一个最强的。
这样做最大限度避免了一次跟一群人交恶,反正谢迁这个人平时就喜欢跟人胡侃,如果你在廷辩上不如别人,以伱谢老儿的性格,就算一时吹胡子瞪眼的,也不至于跟我一个年轻人记仇吧?
就挑个脾气好的谢迁来对线。
谢迁自然乐得跟张周好好论一论,他道:“张进士,既然你也承认威武天火药是出自你之手,那偏关城塞损毁之事,就不可能跟你毫无关联了吧?哪怕此事不是出自你的授意,此事也应与你有莫大关联。”
“对!”
文官那边好像突然从谢迁的指引中找到了议题的关键。
炸毁偏头关城墙这件事,发明新火药的张秉宽你不担责任,谁来担?没有你的火药,王威宁就算有这心也没这能耐。
张周笑道:“谢阁老,你也知道,方士都喜欢炼丹,还喜欢研究火药。”
“嗯。”
谢迁点头。
你小子承认自己是方士,也承认你自己喜欢搞那些奇技淫巧的东西?那你就是认输,准备认罪认罚?
张周道:“据说华夏火药的发明,是从唐代前后,由炼丹的方士在控制炉火时所研制出来的,那今日若是有鞑靼人借助火药来攻陷我大明的城塞,我们是否还要去把发明人的坟墓给他掘了,再将他挫骨扬灰以示惩戒呢?”
“啊?!”
在场别说是文官,就连武勋那边也都哗然。
张周这议论的方式,可说是“别开生面”,在朝堂廷辩上,像张周这么敢说敢打比方的人,还真没有。
“你!”
谢迁一时都语塞。
就连谢迁都觉得,这小子说话时没顾虑吗?
张周继续侃侃而谈道:“以在下想来,无论某件东西出自谁之手,由谁所发明研究,至于用此物做了什么事,那也该由使用之人来承担功劳或者过错……谢阁老先不要打断我,我的意思也很明白,偏头关的功劳我并不想去窃占,是他王威宁的就是他的,我从来没想居功。”
谢迁差点就想说。
皇帝都给你记下发明威武天火药的功劳,你居然说威武天火药炸偏头关跟你没关系?
张周就直接堵上他的嘴。
那功劳我不要了。
我发明硝化甘油帮你们破敌,就因为王威宁把城给炸了,你们还打算来个秋后算账是吗?说不要脸说的就是你们这群文臣,既然你们非要纠结发明人在其中应该担何等功过,那我便直接说,我既不想担责也不稀罕那功劳。
谢迁别提有多恼火。
以他的伶牙俐齿,在朝堂上跟人辩论,以往是难觅对手。
今天来个强的,还让他一时间哑口,心里那股窝火,还有好胜心一起来,谢迁登时也好似一只斗鸡一般,跟张周较上劲了。
谢迁气势汹汹道:“偏关的事,不与你争,那场是赢了,大明的威风打了出来,你有提前预言之功没人否认。但辽东又是怎生回事?为何要用朱凤、张延龄、陈锐三人领兵?又不以都御史为主导,竟以武勋领兵且总兵官乃临时征调,不谪地方将帅,如何以外兵官取胜?”
张周一听就知道,现在文官是把任用朱凤、张延龄和陈锐三个人的责任归到他身上来了。
这就怪皇帝自作主张。
用谁不好,非要用朱知节……那是个打硬仗的主儿吗?至于张延龄,更是胡闹。
唯独有领兵经验的陈锐,还因为最近名声不好,在军中声望直降。
陛下,臣知道最近你飘了,但有事咱能好好商量吗?
张周笑道:“谢阁老言之有理,不如我们现在就将此三人更迭,再临时换一名都御史前去,以起来领兵备战?”
“你!”这次谢迁是生气了。
朱祐樘出面说和道:“张卿家,不要对谢阁老无礼,有事说事,其实……”
朱祐樘一看这件事不好解释,的确用朱凤、张延龄和陈锐这件事,是他自己的决定,他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件事跟张周没多大关系,张周不过是提供了辽东用兵的思路,而他这个当皇帝的一意孤行用了这三人。
张周道:“陛下,臣认为,辽东用兵之事,当审时度势,若此三人有能力,当一视同仁以待之。当以结果论成败,而不该在事前将其能力所否认。”
话音落,现场很安静。
文官似乎都在等着谢迁继续发难。
武勋那边则觉得很憋屈,以往就是这样,用不用人,全靠你们文官来决定,难得这次皇帝有破格用人的举动,哪怕我们也瞧不上朱凤、张延龄和陈锐,单就从皇帝用人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