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二,早朝。
众大臣抵达奉天殿之后,却是朱祐樘迟迟没来,也没说辍朝或是耽搁的理由,就只是让大臣在那干等。
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勋,都明白今天朝堂上会有一场不同一般的“较量”,地震之后,朱祐樘有了惩戒传统文臣的理由,至于要借题发挥到什么程度,他们还并不清楚。
好像皇帝来得越晚,事情越大。
但其实朱祐樘此时正在乾清宫责任他的两个小舅子,作为朱厚照失踪的关键人物,张鹤龄和张延龄被锦衣卫给“逮”回来,正跪在乾清宫门口,接受朱祐樘的盘问。
“……陛下,都是太子逼的,太子说,如果不听他的,他就要用砖头把臣兄弟二人给砸死,还说要拿修家庙的事去告诉皇后……”
“什么修家庙的事,老二,话别乱说!”
“对对,就是想砸死我们。”
朱祐樘听了翻个白眼。
这对屁本事没有的小舅子,居然能帮儿子在防备重重的皇宫偷逃出宫?还顺利出城?
萧敬急忙问道:“两位国舅,你们就说,太子现在何处,找到人可比什么都重要。”
“不知道啊。”张家兄弟近乎是异口同声说道。
朱祐樘怒道:“你们把人带出城,居然敢说不知?”
张鹤龄道:“出城之后,太子先载臣二人往东走,到了一个地方之后,由东宫的内官赶车,臣二人连车都没有,靠两条腿往京师走,回来后那是一个筋疲力竭……至于太子……应该是以臣二人的马车继续往南走,他说是要去见莱国公的。以臣猜测,这事多半是出自莱国公的挑唆。”
朱祐樘脸上怒气满盈道:“到这会,你们居然还想把责任往他人身上赖?要不是你们平时嚣张跋扈,城门吏怎会不对你们的马车行搜查?如果不是你们带他出城,他有那飞天的本事能出去?”
正说着,杨鹏上来道:“陛下,已在靠近城外三十里的田庄之内,找到寿宁侯和建昌伯的马车。”
“人呢?”朱祐樘厉声问道。
杨鹏支吾道:“并不见人影,却是财帛等物也都带走,估计是换乘别的了。或许是往通州,以运河乘船南下。”
萧敬冷冷问道:“锦衣卫的快马,往东追了那么久,居然没把人给追到?”
杨鹏道:“在农庄周围,说是有人买了马车,往北去了。”
“往北?”朱祐樘一听,声音都颤抖了。
好不容易多个小儿子,现在大儿子跑了……得一个丢一个,算算这笔买卖自己还是“亏”的,因为把大儿子养这么大实在不容易,毕竟小孩子生病惹灾的,很容易长不大。
反而是朱厚照这年岁的,活蹦乱跳出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杨鹏神色急切道:“奴婢仔细盘查,发现往北去的马车,并无太多人,已正在追捕,同时在通州周围布置人手。”
朱祐樘厉声道:“东宫那些人审讯结果如何?”
杨鹏道:“都已审毕,交代说太子离宫之前常问及西山之事……”
“好么。”朱祐樘一脸恼火到,“这是声东击西,故意装出南辕北辙的模样,还以马车往北走……他的目标是去西山,往东走不过是个幌子,可有派人往西山去?”
杨鹏一时怔在那。
让他的脑子,怎么都想不到,朱厚照一个熊孩子,居然往西山去?
等等……
谁说太子就是往西去的?他去西山干嘛?那地方好玩吗?
萧敬面带喝斥之色道:“愣着作何?还不快再派人去?”
“是。”杨鹏也被整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虚虚实实的,关键不是朱厚照的出招有多难揣测,而是皇帝也跟着插一脚,愣是说太子往西去?那岂不是要分出人手往西去追?就算东厂和锦衣卫人手很多,但真要追个人,对方还有意躲藏,真就有点大海捞针的意思了。
朱祐樘气恼道:“活生生一个人,居然能让他在你们的眼皮底下逃了?你们是要气死朕吗?没有一个省心的……”
这话大概连同于朝上正在等候他上朝的大臣一起骂了。
杨鹏唯唯诺诺不敢反驳。
萧敬道:“太子出城的目的,多半也是有可能去应天府找莱国公,太子在外也不认识什么人。”
朱祐樘瞥他一眼道:“那你知道他走哪条路吗?或者你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他心思在哪?”
萧敬赶紧低下头不再应声。
“把这两个给逮回去,三个月之内不许出府门,谁都别来说情!”朱祐樘最后把气都迁到了张家兄弟身上,“若是太子在外遇到点什么不好的事,朕还会再拿你们是问!”
“臣冤枉啊。”张鹤龄还在那对着拂袖而去的朱祐樘的背影高叫,“都是张秉宽的错,是他鼓捣太子出城的,臣兄弟二人也是受害者……”
……
……
“两位,请吧。”
在朱祐樘带着萧敬等司礼监太监往奉天殿去之后,杨鹏小心翼翼对张家兄弟道。
张鹤龄朝杨鹏发火:“好你个姓杨的,到现在都没把太子找回来,你居心何在?”
张延龄道:“大哥,不是咱把人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