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文会,定在九月十一进行。
这天是重阳节,距离文会举行还有两天,朱厚照与孙澈等人一起出去登高望远,同时当天也是他搬进新宅子的一天。
胡峰本还想从租住大宅这件事上赚点好处,谁知朱厚照那边自行找到了宅院,而且以朱厚照的意思,以后不打算再跟他们同住,毕竟小朱同学是要住行宫的人,到行宫他是为了享受的,如果有孙澈等人在身边……那不什么都露馅了?
“朱寿兄,这两天旁人对你的非议声少了很多,或者说,都不去争了。”胡峰跟在朱厚照身后,就想着能混点好处,也不时在搭话。
朱厚照笑道:“为何?”
胡峰道:“因为您的那三首诗,被翰林程学士展现与人,现在都说,那诗是程学士写的,这也解释了为何那诗能那般立意深远,如此一来市井之徒就无人敢争了。但您这边……”
言外之意。
现在我们也不敢说那诗是你写的了,在程敏政这样的大学究面前,争是争不过的。
朱厚照一点都不介意,笑眯眯问道:“难道当翰林学士的,就不喜欢欺世盗名了?非把我所写的诗,当成他写的呢?”
“这……反正旁人是不敢争了,只怕您这边……就算真是如此,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胡峰颇为无奈,“但要真是您写的,也不是没有办法,应该以博学鸿儒去给程学士施压,如果您找不到人的话,在下可以替您去活动活动。”
租大宅赚不到钱了,胡峰就想另辟蹊径。
几人都打量着朱厚照。
张周引介道:“程先生,吴先生。”
“快!”
“我早就看出来这位朱寿兄弟不一般,别看他衣着普通,但出手是真的阔绰,想来应该是显贵之家的公子,到南京之后你看看……连官府都有人能出手相助。”公冶平感慨道。
几人进到院子里,本来还有锦衣卫准备上前保护,但见有外人在场,他们也都识趣退到后院去了。
“太子一切都安好的话,那就不必担心了。”朱祐樘叹口气。
朱厚照道:“脸熟,我见过你。”
“两位卿家不必多礼,张先生都说了,你们也算是本宫的先生,我南下应天府,身份不宜公开,还望两位能配合。”朱厚照拿出太子的派头。
朱厚照搬新家。
“太子,臣在这里摆下酒宴,不知太子是否要宴请一下两位?”
还是张先生有计谋,果然程敏政出来站台,那些本身就是沽名钓誉的小鬼都会退散,然后程敏政主动说那是我写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只要是张周的安排,皇帝总能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发现其中的优点。
……
“看看什么风,把我这位弟子,给卦来了?”
朱厚照道:“以程学士的为人,断然不会白占他人的名声,那诗是我写的,就是我写的,等到了文会自然会说清楚。”
你小子,骂人的时候怎么连自己都骂的?
“见过几位。”孙澈代表几人给张周等人施礼。
刘贵道:“小的刘贵。”
……
朱厚照笑道:“哪里哪里,都是张先生指点得好。”
一看这三首诗,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他江南一行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怎么去跟人接触了。
……
“别啊,我还想教训他们一下呢。”朱厚照道。
“嘿嘿,好,会办事,以后我记住你了。”朱厚照笑着。
他本身有生员的功名,倒也不会随便自贬身价自称“学生”。
胡峰打量着张周和吴雄,这两人他眼熟,正是把他从江宁县县衙捞出来的那两位。
高兴也可以脸红,当然也可以是气到脸红。
公冶平道:“难道你们不想知道朱寿兄弟的背景?与他相识一路,他对我们照顾颇多,随即咱都要还乡,临走之前总要问个清楚。”
“这宅子不错啊。”
说白了,连孙澈他们也是喜欢“趋炎附势”的,好像谁名气大,就能写出名作佳作一般。
吴雄急忙道:“臣拜读过太子的诗之后,深感太子文采之卓然,惊为天人。臣佩服到五体投地。”
牟斌这才从怀里拿出写着三首诗的纸道:“请陛下御览。”
吹啥牛逼呢?
对面的都是本地土著,本来就瞧不惯朱厚照这样外来装逼的小子。
乾清宫内,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将杨鹏在南京的上报,如实给朱祐樘说明,一旁的萧敬也听在耳中。
孙澈道:“如果是跟县衙打招呼,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我觉得那位吴先生,好像有点眼熟。”
朱厚照心里在想。
“清者自清,程学士成名已久,怎可能会占那不白的名声呢?有他在,也挺好的,那么要脸的人,替我把那些无耻之徒给挡住,我还要谢谢他。”
对面的人嘲弄道:“如此小的年岁,就喜欢出来招摇撞骗,还好有程学士为士子明眼分辨,如果后天你出现在文会上,程学士定会将你逐出去,以后你连科举都莫想参加!”
在正堂,还有同样一身便装的程敏政、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