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所得的盐不好,是因为晒完了所有的杂质都在一起,那盐能好了就怪了。
经过此法晒出来的盐的苦卤之中,还能留下一些张周所需要的“工业品”,张周也会让人重新晾晒之后,转运到别的地方,以进行化工原料的生产。
“就是一点小工程,赚点钱填补一下亏空,倒是让诸位见笑了。”张周笑道。
徐俌道:“莱国公要主持盐政,大不了跟陛下提,将两浙或是两淮的盐场交给你来打理也无不可,非要这么另辟蹊径吗?这点人手,怕也做不成什么事。”
张周感慨道:“我到底并不主持各盐场的事务,以我去接手盐场没人会信服的,大明的盐产量本就那么多,还有不少的王公贵胄占窝,以至于很多盐商的盐引都兑不出来。大明西北军需调用,也多仰仗于这些盐引所得,我还是踏实一点,先自己去尝试。”
徐经听不下去了,他道:“晒出来的,都是好盐。”
张周笑道:“对了,几位回去的时候,一人送几袋盐,就当是我的馈赠,尝尝鲜。”
在场除了孙澈他们大概稀罕那几袋盐之外,旁的人都是出身官宦的,他们并不缺那几袋盐钱,而且贸然吃晒出来的盐,跟小白鼠一样,吃死了也没处申冤。
而大明因为买不起盐,而吃海水晒盐所得“粗盐”,中毒得病留下后遗症,甚至因此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
……
张周要在海宁卫停留两天。
主要是召集工匠,召开造船动员会,图纸由他来提供,除此之外交由唐寅来监督修造,至于徐经目前只负责晒盐的事。
除此之外,张周还有个任务要完成,就是教会朱厚照游泳。
有备无患。
“先生,我真的能在水里浮起来吗?那可太有意思了。”朱厚照对于游泳之事还是比较热衷的。
但自古以来的君王,会水的人少之又少,而大明的皇帝有两位是因为落水染病而死。
而在张周面前,就活生生站着一个。
张周道:“淹死会水的,如果你学会了游泳,至少可以让你在面对水劫时,获得一些生存的机会,不至于呛水。先在水里闷气二十个数。”
张周就好像严格的游泳教练一样,指导朱厚照潜水。
杨鹏赶紧扯了扯张周的衣服道:“莱国公,太子下水这件事,也太危险了。”
张周道:“这水池的水,都是经过调温的,还没到他的腰,你是担心他得风寒,还是担心他被淹死?”
“咯咯咯……不行了,几个数就不行了。”朱厚照从封闭“游泳池”内重探出头。
张周道:“接着练,我教给你要领,今天就当是给你沐浴了!再给他加两桶热水。”
张周也在感慨给太子教游泳很麻烦,如果是张君要练,他能直接把人丢水里,管你外面什么天气呢,现在居然是一群人围着个熊孩子在转。
朱厚照费了一天的时间,从最初很喜欢下水,到后面打死都不想到水里去。
最后还是勉强学会了……狗刨。
张周也想多教这小子一些游泳的姿势,但他也发现这小子的皮肤都有点泡褶了,能学会一样就差不多。
“明天动身回京,安排好车驾。”张周道,“再把带兵的人叫过来,我给画几张地图,以后出海按照什么路线走,一概听我的来!”
……
……
张周手头上目前只有一条稍微大一点的海船。
直接去美洲,显然超出了这条船的使命,那就先去个南洋,运回一些在这时代看起来没多少作用,但实际上却对他很关键的物品。
就在张周准备回京的同时。
朱祐樘又陷入到焦头烂额之中。
皇三子,也就是现如今的“老二”朱厚煊生病了,高烧不退不说,还一顿哭闹,这让他好不容易有了个“双保险”,突然怕就“四大皆空”。
因为儿子生病,朱祐樘连参加早朝时都没什么精神,一直快到朝议解散时,新任的户部尚书佀钟才提出个他稍微感兴趣的话题:“……蔡国公张周上奏,以海宁卫周边开设新的盐场,用所谓晒盐之法,开盐田数百亩,并逐渐扩大盐田,所晒之盐将用以造船和军需调度。”
朱祐樘本都已经想解散朝议了,闻言抬起头,眼神中多了几分神采道:“此事朕早就知晓了,是朕准许他这么做的。”
佀钟道:“陛下,晒盐所得之粗盐,需重新提纯,耗费人力物力。若是以粗盐流入市井,与私盐无二致,实在不宜开此先河。”
朱祐樘皱眉道:“有事,等秉宽回京之后再说吧。退朝!”
难得换了个新的户部尚书,没想到一上来还是头铁要反对张周的主张,那就被朱祐樘当成“反面典型”了。
他也懒得听佀钟那些理由。
他还要回去查看儿子的病情,也没工夫搭理这群人。
……
……
朝议解散。
佀钟因为先前的“优良表现”,一上来就在传统文臣那边得了个不错的印象分。
众大臣出宫的路上,很多人过去跟他搭讪,同时也表达了对张周擅自开盐场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