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朱祐樘召见了张懋、朱晖、谢迁和马文升四人,跟他们提出了要亲自检校研武堂众武勋之事。
“朕准备以司礼监中官李荣,配合英国公为主考,保国公为副考,对所有在京任差的武勋行考核之事,所涉及到骑射、演炮、兵法、军务等,以成绩定为五等,并由刘阁老和马尚书你二人从旁见证,朕也也会亲自前去,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张懋一听,双眼瞪起来。
怎么平时不找我,居然考在京的武勋,让我当主考?
那群人什么狗屁模样,别人不知道,我还不门清?这一圈下来,我得得罪多少人?
谢迁和马文升自然是不会提出反对的,他们早就看那群武勋不顺眼,一群酒囊饭袋的,不像文臣还有具体的考评标准,现在也该让他们这群捧着铁饭碗的知道什么叫一视同仁。
张懋意见老大,瞪圆了双目道:“陛下,老朽年老体迈,实在难当如此之大任,或者可以由蔡国公、保国公等人为考校之人。”
朱祐樘道:“英国公,朕的意思,在京的公侯伯等也一并需要在校场上展现,你为主考,也要先以为表率,秉宽作为兵部尚书,也只是文臣,会随朕一同前去,但要以他为主考,只怕会有人心有不服,认为是朕刻意刁难。这也是为遴选出征河套之人做准备,你认为呢?”
你个张老头,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打什么心思。
你以为你推了这差事,就让你在家里高枕无忧?就算你去当主考,你也要先表现出你在弓马骑射等方面的能力,以展现出朕选你执领京营是没选错的。
你要推诿,除非把职位交出来。
张懋听到这里,咽口唾沫,不敢随便说话了。
旁边的马文升和谢迁差点想偷笑。
你们武勋的内斗终于开始了呀。
之前张秉宽祸害我们文臣圈子不浅,终于轮到你们了吗?
“朕将所有的细则,都编写成案,你们先拿回去看过。朕即刻便下令派人去各家通知考校之事,无论是谁,得征召之后必须要马上赴校场参与,两个时辰之后……你们看完了细则,随朕一同前去。”
朱祐樘临时考校,也不会提前通知。
就给两个时辰的准备时间,从发出通知到考试开始,也就只有这两个时辰。
不管在京的武勋人在哪,在干什么,都要分批前往皇帝指定的地点参加考校,相当于是一次突击检查。
……
……
四人从乾清宫出来,临时去上听处入值之处研究“考核细则”。
李荣陪他们四个一起去
朱晖出来之后,一脸紧张之色道:“张老公爷,你知道我最近几年都懈怠于弓马,这要是让我上去也来上那么几下,就怕是……这副身板撑不住啊。”
听了这话,谢迁和马文升在暗笑。
李荣道:“保国公,咱话不要说这么直接,谁都要下场参与,您就算在某些方面有所懈怠,只要在旁的项目上补回来便可。最近几年,您可是有亲自领兵的经验,旁人可没有呢。”
李荣的意思是,你也先别着急妄自菲薄。
你觉得自己很差,或者比你差的大有人在。
朱晖一脸羡慕道:“还是张老公爷身子骨强劲,听说年后张老公爷还在校场上与后辈比试,以一敌三轻易将几个愣头青挑落下马,我不行啊。”
张懋本来还以为朱晖是在那自怨自艾。
听了这话,他觉得不对劲,随即厉目瞪过去。
好似在说,你个姓朱的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在嘲笑我找人跟我演双簧,故意这么说的吧?
马文升道:“武官考核之事,其实历年陛下都有提及,但涉及到公侯伯等的考校,背后牵连重大,往往不易执行。或是因而今研武堂制度已定下,陛下便想以此为契机,考校武官。”
马文升也算是给几人释疑了。
皇帝要考校在京的武勋,不是一天两天了。
平时要考校那些带兵的将领,并不难,但要是考校这些世袭的武勋世家子弟,无论谁表现好坏,都可能会影响到朝廷的稳定。
所以皇帝一直到研武堂成立之后,才算是正式开始考校。
谢迁笑道:“我看这考核的细则,也并未有多复杂,不过是上马、策马弓射,再是用一些常见的兵法典故,至于演炮之事,也要在研武堂中研习过的才能参与,未曾学过的就免了。最后就是这军策……不知陛下临场会出如何的题目,在优劣上或难定。”
武人要参加考试,谢迁作为阁臣,还是观礼之人,显得格外轻松。
等几人到了上听处门口,但见不远处东宫讲官已经准备离开,显然太子当天也要参加考校,上午并不需要上多久的课。
谢迁和马文升有意押后入内,谢迁笑道:“无论考核之事是否由张秉宽提出,也不管那群人考得好不好,抑或张秉宽是不是主考,只要成绩分出优劣,最后他人都会将矛头对准张秉宽的。”
马文升则未予置评。
显然从马文升的角度,没谢迁那么“促狭”。
皇帝要考核武勋,给武勋的升迁和奖惩提供一个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