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开外的朱晖,在下午临近日落时,朱晖所部的营地都已经扎好了,派出巡查的人马也已经出发了,撤兵的准备也做好了……然后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传过来,让朱晖差点扶着桌子没瘫在地上。
「又……是如此!」
朱晖心里懊恼至极。
花马池一战,看着别人在眼皮底下拿功劳的事刚过,现在石沟城一战又照葫芦画瓢,然后朱晖又成了局外人。
游击将军程虎道:「公爷,这次***跑得快,没损失多少人。如果咱现在就加紧去追,或许还来得及。」
朱晖瞪过去道:「本帅是那种嫉妒他人功勋的人吗?什么叫没损失多少人?本帅当然希望***损失得越多越好,我军应当大获全胜……本帅早就派出人马协同宁夏巡抚杨一清用兵,本帅只是以中军观察,随时准备截断鞑靼的后路。」
「是,是,公爷您英明。」程虎面对这么个不要脸的保国公,还能说什么呢?
反正你官大,你脸皮厚,我在官职上不如你,也没法跟你犟,随你高兴怎么说。
朱晖嘴上说不妒忌,但神态早就把内心的想法出卖,他道:「这样,以骑兵……今夜也别休整了,急行军往石沟城方向去。」
程虎道:「***可能已经不在石沟城了,据说是往北撤了。」
「那也先往石沟城走!」朱晖有些气恼道,「本帅奉旨统调西北各路人马,连宁夏巡抚也要听本帅的。」
程虎心说是吗?
你一个带兵的国公,有资格调遣都御史宁夏巡抚?如果说在此战之前,你们隶属于两个系统,还算是平级的,但现在人家宁夏巡抚搭理你才怪,还听你的调遣?做梦吧。
朱晖见程虎神色有异样,问道:「你觉得有问题?」
程虎道:「公爷做事沉稳,卑职佩服得很,还请您示下,卑职一定鞍前马后效劳,护公爷您左右。」
「呸!功劳都归别人了,现在想起来要急行军了?」
当程虎把消息带出来之后,一群将领骂骂咧咧的。
他们平时对朱晖还算尊重,毕竟朱晖是主帅,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可现在眼看功劳都成了别人的,而自己这边却畏畏缩缩没得寸功,现在还要辛苦去急行军……关键事后很可能还会被皇帝或朝廷追究责任。
对于当兵的来说,怕死不要紧,但在错失战机之后,他们一定要找人背锅。
这都不用想了。
必然是负责指挥的朱晖的全锅啊。
程虎道:「其余几路人马也都上了,听说建昌伯的人马都在此战中建功了,咱也要抓紧了。估摸着今晚也没军前的会议了,诸位赶紧回去整顿人马,等军令一下,三军就要行军了。」
「散了散了!」
众人闷闷不乐中,一个个走路好像都不太稳当。
先前都还在商议如何撤兵,或者是哪更安全,现在只恨这几天因为朱晖耽误了他们取得战功的机会,心里把朱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这会瞪起眼玩命冲,估计都来不及了。
就在石沟城一战结束后的当晚,在距离花马池不过四十里的地方,还有一个人听说此消息之后,大为震惊,也是赶紧把所部将士全都给薅起来,然后开始急行军的追赶。
而这个人……正是被秦纮派出来作为增援兵马主帅的陈锐。
陈锐那叫一个恨啊。
我不就是赶得慢了一点,你们居然接连取胜?怎么不给机会呢?
什么?
连窝囊到没边的外戚张延龄都带兵冲上去了?这小子脑子是有点不好使哈,他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伯爷,咱现
在距离石沟城还有二百多里,这么过去只怕也来不及,还不如顺着道路往北走。现在战事都结束七八个时辰,如果能判断出***的撤兵路线,我们可以设伏,到时就可以决定战局了!」
部将跑来给陈锐进言,言辞还是比较恳切的。
随着短短数日之内,大明军队两次击败鞑靼小王子的主力,现在但凡是受命跟鞑靼一战的各路人马,士气都是空前高昂。
好像每个人都觉得,只要自己这路人马能冲上去,军功便唾手可得。
陈锐道:「阻断***数万骑兵?就凭咱这这点人马?还是说靠我们手上的炮和铳?***都是靶子,任由你们欺凌吗?」
周围的将领不说话了。
「只管往石沟城去,只有摸清楚鞑靼人的状况,才好做下一步的安排。」陈锐的思想,跟朱晖空前一致,或者说他们都是同一路人,既想得功劳,又怕死,不想在关键时候当排头兵,想着让别人先上去送死。
所以他们的第一目标都不是去阻断鞑靼人北撤的路线,而是想着先跟大部队汇合。
这想法,其实跟李鄌、郑英这些人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陈锐道:「尔等记住,只要能跟得上,功劳就有你我一份,若是跟不上,受过的罪责谁都跑不了!传令下去!行军!」
西北因为大明各路人马分散,已经乱成一锅粥。
而在京城之内,此消息仍旧还不为人知,从宁夏把消息传到京城,在这年头差不多需要三天时间,而且还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