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道:“此事陛下也未跟户部打过招呼。另外还有案犯数人,有被下狱问罪的,是否被宽赦,还要等陛下下旨,至于案犯张玉的家眷则被发配流放。”
“嗯。”
张周点头。
他明白,牟斌跟他说这个,其实是想让他在私下与皇帝召见时,跟皇帝把案子给提报了,锦衣卫在查案中必定有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收受贿赂或是暗中有不法的,必然也不少。
牟斌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就算再约束手下,也避免不了手下在这种窝案中揩油。
他跟张玉无冤无仇的,自然不会想着去干什么斩草除根的事。
张周又在想,如果朱晖落到他手上,一定有朱晖好瞧的。
朱晖倒不至于说论死罪,但要是此战中朱晖接下来再没什么表现,爵位到他这一代可能就到头了,在如此优胜劣汰的时候,皇帝已经发现了一个个的领兵人才,而那些仗着祖上军功留在军中的所谓的老臣,只会被淘汰。
也会给这些人一定的机会,可要是机会把握不住,像朱晖这样表现拉胯,革爵都算是轻的。
……
……
宁夏。
灵州所以北夏家堡,此处距离黄河尚且还不到三十里,在杨一清领兵抵达夏家堡时,但见堡垒满目疮痍,鞑靼人用雷霆手段把土堡内的大明守军给逼退,又没有占据夏家堡,而是继续往北准备强渡黄河。
此时已经是连日行军三天三夜之后,即便跟上来的只有骑兵,有马匹或是车驾载着,可将士们早就已经是疲乏不堪。
郭鍧亲自来找杨一清诉苦:“大人,沿河能渡河的地方,船只早就已经焚毁,鞑靼人照理说是无法强渡的,如今虽不是黄河的春汛,但临近夏天河水也不少。”
杨一清道:“若是鞑靼人搭浮桥,或是用羊皮筏呢?”
跟过来的镇守太监,红着双眼的张僩提醒道:“杨军门啊,咱实际一点,鞑靼人再凶悍,也没法把河水给断流吧?要是靠木筏,他们有好几万人,那要运到什么时候?”
“过了河,有办法阻截吗?”杨一清将问题抛出。
郭鍧道:“北边虽已临近宁夏卫,但能带出来的兵马,之前都已经调出来了,各卫所留守人马不多,甚至在镇城内也不过才留守有两三千,且基本都乃是步卒,若以他们来阻截的话……”
杨一清打断郭鍧的话道:“到如今,我们是取得了一些战果,但要是让鞑靼人这么撤走,跟让他们全身而退有何区别?你们不会就满足于眼前的战果了吧?”
郭鍧无言以对。
鞑靼至少三万骑兵,到目前杀死不过两千多,而得到的脑袋也不过才两千。
鞑靼人用十分之一的战损,从大明境内撤走,等于说在大明境内肆虐一番,看起来大明这边的战果还不错,但若是以之前王守仁在草原上所取得的战果来说,这成绩……简直不值一提。
张僩道:“那可是鞑靼小王子,不比寻常,杨军门还是莫要勉强将士们了。不如就留在夏家堡内休整一夜,明日再追也不迟。”
“报!”
正说着,有传令兵到来。
杨一清做个手势之后,传令兵大声道:“襄城伯派人来知会,其已在西北八里处驻扎,随时可以进兵,阻隔鞑靼北渡黄河。”
杨一清看了看郭鍧和一些不太说得上话的将领,道:“听到了?连襄城伯都已经带兵跟上来了,不用说,武安侯必定也是紧随其上,这会我们连他们都不如了?”
张僩道:“咱都经历了几战,行军比他们更长,将士们更加疲乏,从石沟驿与鞑靼人交战之前,将士们就没得到休整,如果这么打下去,非出事不可。”
杨一清很执拗道:“要是不打,那我们都会出事。”
“这……怎么还说不听了?”张僩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没必要再去冒险。
鞑靼人既然要渡河北上,那就放他们去,就算过去之后还是大明的疆土,大不了继续施压,让他们退兵就是了。
何至于要跟鞑靼人玩命到底呢?
张僩道继续道:“穷寇莫追,他们会殊死一战的,咱已经没法打了。保国公到现在还没影呢。”
本来他跟杨一清商量的,是等朱晖来了,然后各军配合,将鞑靼人合围。
结果张延龄所部没跟上,朱晖和另外几路出征河套的人马也没跟上,陈锐没跟上,甚至连杨一清自己所部中的步兵也没跟上,只有李鄌和郑英的两路人马跟来了,而现在张僩又知道这两路人马不过各才两千骑。
这要跟鞑靼人决战,情况比石沟城还要糟糕。
毕竟这边的火器数量已经很少了,等于是说要跟鞑靼人进行一场肉搏战,而鞑靼一边的弓弩损失却很少,或者说鞑靼人还没机会发射呢。
就算是近身肉搏,比刀枪剑戟,大明将士这边显然也不占优势。
杨一清道:“焚毁船只太草率了,应当派出一路,从上游渡河,趁鞑靼人渡河立足未稳,袭之!然后我中军在其后而上,定能取胜。”
张僩道:“若是咱还有二百门炮,每一门炮都有足够的炮弹,那杨军门所说的,还有可能。但现在哪还有?”
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