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徒弟?
不——薛衣人这一生之中,从未有过徒弟。
白云生的心中陡然生出了许多疑问。
可现在却也不是疑问的时候!
这花孔雀一般的少女冷笑道:“分心可是会死人的!”
说罢,一剑削来!
这一剑快逾闪电,白云生的面色却不变,侧身闪避,果然躲过了这一着。
他已发现,这少女的剑势虽然与薛衣人的剑势有七分相似,但却只得其形,未得其魂。
白云生不免有些轻视她。
这少女竟也有些瞧不起白云生,口中冷笑道:“哦,史天王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嘛……你的剑法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只不过是来自东瀛岛国的一些
小玩意儿。”
白云生道:“你认得我?你来寻仇?”
少女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叫我认得?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白云生冷笑道:“难道你以为自己是个公主?”
少女的笑声忽然又如银铃一般响了起来,她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
说罢,她的软剑一抖,陡然间变了一种剑法!
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她的剑一招接着一招,令人根本透不过气来,白云生心下一惊,发觉她在剑法上的造诣竟比他想象的高很多……他不敢托大、认真应对,却又陡然发现——这根本不是剑,这是刀,一种似剑非剑的斩字诀刀势!刀势中亦有东瀛武学的影子!
这一场剑招之间的对决,先前还能边打边说,现在却展现出了极其凶险的一面——原来她方才之所以表现的平平无奇,正是因为她对薛衣人的那一套剑法不大熟悉!
花孔雀少女的唇角勾起了残酷而诡秘的笑意,剑招滔滔不绝、如银河倒泻一般淹没白云生!
白云生厉声道:“来得好!”
他既以薛衣人为挑战目标,剑法就绝不会弱!
可是——真正的杀招真的是剑……或者刀意么?
那复杂诡秘的剑法带起了劲风,使得她的大袖如花蝴蝶一般上下翻飞,遮挡住了袖中那只纤纤玉手,这玉手做出了复杂的变化,好似空谷幽兰,稳准狠地攫住了白云生的左臂,轻轻那么一拨——
白云生惨呼一声,整个人凌空掠起,向后急退。
花孔雀少女厉声狂笑,剑已削上白云生持剑的右臂!
“锵——”
这是双剑相击时发出的声音。
二人身形交错,各自站定。
“当哐——”
这是白云生右手上紧握的剑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剑是剑客的生命。剑客可以不拔剑,但拔出的剑却不能掉落在地上,因为在绝大多数的时候,这都意味着死亡。
白云生还活着,他并没有死去,可他接下来的人生与命运,是否会比死亡更加悲惨呢?
花孔雀一样的少女缓缓转过身来,淡淡地瞧着白云生因痛苦而痉挛扭曲的面庞。
他的左手已废了,一动也不能动。他的右手也垂在身侧,手腕颤抖着往上抬去……只听他闷哼一声,右手无力地又落了下去,竟然连抬都无法抬起来了!
——方才二人身形交错时,双剑相击,她的剑势有雷霆万钧之势,千斤般的重量使得白云生的剑身、剑柄还有虎口全都在震,令他的右手有一瞬间的发麻。
随即,她的左手抬起,纤纤玉手在月光下宛如冰雪兰花,扣住了他右手的腕脉,轻轻那么一拂。
白云生却只能看着、只能绝望的看着——因为他的右手震得发麻,被她的剑势缠得无法反击,而他的左手刚刚中了这可怕酷烈的如意兰花手,动都没法子动一下,更莫说抬起来去阻止她的动作了!
于是
乎,白云生的右臂也被这恶魔之手轻轻一拨,经脉彻底错乱,永永远远也拿不起剑了。
白云生那斯文而秀气的面庞,已被悲愤、绝望与仇恨而覆盖,豆大的冷汗自他的额角一颗颗沁出、一颗颗流下。
他的表情抽搐扭曲着,花孔雀少女凝视着他修罗一样的面容,却嫣然一笑,道:“你这样的表情真是可怕死了,还是方才那样比较好,虽说是个爱念酸诗的秀才,不过倒也俊秀哩。”
白云生惨呼道:“你——你这魔鬼——!为什么……为什么?!”
花孔雀少女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双眸中却流露出了残酷的愉悦来,她斜睨着白云生,淡淡道:“你要问我为什么要用如意兰花手废了你?其实也不为什么,更与仇恨无关,只不过是因为我喜欢看罢了。”
白云生怔住了。
面前的少女面容姣好,一把纤腰盈盈一握,却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残酷的魔鬼。
这江湖上果然是卧虎藏龙的,他本以为劫掠海船,逼男人跳下大海、把女人转手卖了就已经是很残忍的做派,却没想到武林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这样的做派!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白云生惨笑道:“那你为什么还不来杀了我?”
花孔雀少女笑道:“我要杀你,方才为什么不直接拧断你的脖子呢?之所以不这么做,当然是因为我这如意兰花手平时也没什么机会用,一旦用出来,就很想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