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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府,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姓孙的人家所居住的府邸,很多地方都有孙府。
但在这座城中,孙府却只有一座,那就是老伯的府邸,而城中最美丽的地方也只有一个。
老伯的府邸是一座花城,从春天的桃花到深冬的腊梅,孙府一年四季都开满了鲜花,老伯就住在鲜花开的最盛的地方,春夏秋冬各不相同。
老伯的府邸大门经常是打开的,这是一种热情好客的姿态,老伯本人也的确来者不拒,只要想做老伯的朋友,那么谁都可以进到这里来,来欣赏这里盛开的鲜花。
金秋九月,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老伯就住在菊花园里。
他的面前盛开着一株名贵的“红衣绿裳”,但他的手上却没有拿花剪。
此刻,菊花园里的氛围不复轻松,老伯的脸上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昨晚,律香川失踪了。
律香川是他最得力的下属,也是他很珍爱的下属。
——律香川失踪之前,曾爆发出一阵可怕的惨嚎与求救,那求救声中带着真气,所以可以传到附近孙府帮众耳朵里。
他对律香川寄予厚望,有时看见自己的儿子孙剑,他会遗憾为什么律香川不是他的另一个儿子。
——等到孙府的人赶到湖边时,湖边只剩下了律香川所惯用的暗器。
律香川虽然不是他的儿子,但老伯依然很喜爱他、很信任他,他已决心要把自己的事业传给律香川一半,以后他会和孙剑平起平坐。
——当时,孙府众认为律香川或许被人丢进了湖里,于是一直打捞到现在。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老伯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三样暗器。
一样是六角铁椎,重半斤,上面带着碎骨与干涸的鲜血。
一样是透骨钉,完好无损,带了一点血。
一样是铁蒺藜,被凌空劈成两半,看样子是一种极薄、极利的刀所斩,但铁蒺藜的断面正中心,却有一条非常细的擦痕,老伯已经看出,这擦痕与透骨钉的大小是相符的。
老伯的眼前已浮现出了昨夜的激战——律香川击出暗器,暗器被敌人所攫,又反手击回,斩断剩余暗器后……直斩律香川本人!
……这不是激战,这只是单方面的屠戮而已,对方的武功比律香川高出太多,他基本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老伯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罗敷。
他在薛家庄见过她,也瞧见了她和假上官金虹的那一出,她击向上官金虹的那一鞭,这世上能挡住的人绝不超过五个,律香川绝不是其中之一,他孙玉伯……也不是。
江湖代有才人出,一山更比一山高。
荆无命的武功也比律香川高很多,但假使是那人出手,原因只会有一个——罗敷的吩咐。
所以,题眼还是在罗敷身上。
他们二人是前天
进的城(),这事儿老伯知道?(),他也知道他们是一路从广府来的,之前她出海去了,这次来此地纯属路过,并不为其他的事。
所以老伯没有过多关注他们。
谁知道……就在罗敷与荆无命进城后的第二天,律香川就死在了绝对的武力威压之下。
是她么?她的嫌疑的确很大,但问题是为什么?
她没有动机。
律香川是个温文尔雅、极有礼貌的年轻人,他总能把所有的事都想得周到、也做得周到,令人如沐春风。
律香川不可能会得罪罗敷。
那么,罗敷是剑指他孙玉伯,而以律香川开刀祭旗么?
老伯并不清楚。
但老伯也不害怕,他从不害怕任何人、也绝不惧怕任何人变成他的敌人。城中的老农受了欺负请他做主,他都会去帮忙,律香川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出了事,老伯绝不会姑息!
他已决定亲自去她住宿的那间“悦来客栈”了。
但这时,他忽然问:“孙剑还没有回来?”
孙剑被他安排去排查其他的客栈了,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
文虎文豹两兄弟垂着头,不说话。
老伯的脸上全无表情,他瞧着文虎文豹两兄弟,缓缓地道:“他去悦来客栈了,是不是?”
文虎只好老老实实地道:“是。”
老伯又道:“你们知道那客栈里住的人是谁么?”
文豹道:“不知道,只是好像据说有个很漂亮的女人!”
老伯道:“她是罗敷,她身边的男人叫荆无命。”
文虎道:“罗敷……是那个号称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女人?”
老伯又道:“你知道这‘第一美人’的来头么?”
文虎文豹一齐道:“不知道。”
老伯道:“因为她那时候要从上官金虹手里抢走他的左右手,所以上官金虹设局,要引住在大漠里的女魔头去杀她。”
文虎文豹对视了一眼。
这故事他们并不是没有听过,不过这样的事人云亦云,传到地方,那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流言混杂在一起,又有“天下第一美人”这种巨大的噱头,男人嘛,聊着聊着,话题就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