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漂泊的,有时想想,那几个家伙的心还真够狠的,走了就没再回来,都已十年不见了!
不过,朋友不正是如此么?在一起时对酒当歌、离开之后,也要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唔,小胡真的能过好么?
哈哈哈哈,好不好的不一定,不过大概死不了吧……如果小胡来罗园……
楚留香瞧了一眼罗敷。
大晚上的,朋友们在一块儿守岁,她当然也不会盛装打扮,脸上不施粉黛、丰厚的头发打成两根大辫子,垂在身前,她刚刚洗过澡,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气,十分清洁。
楚留香失笑,心道:如果小胡来罗园,说不定会被芙芙嫌弃地打出去,毕竟,他是真的不爱洗澡……
陆小凤也讲起了他这些年遇见
过的离奇案件,他讲故事还是很有一套的,说话又好玩儿,不一会儿,就把宋甜儿的注意力吸引了,简直比她亲哥还亲!
阿飞倒是没什么好讲的……讲什么?讲他在江湖上是怎么被五六七八个女侠追着跑的么?
……现在,他总算明白罗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对他露出的那个怜悯的表情了。
阿飞面无表情地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瓣橘子,嚼嚼嚼。
罗敷板着脸、盘腿坐着。
今天她打了两条辫子,结果现在左边的辫子被荆无命捏在手里捋着玩,右边辫子被陆小凤捏着……他甚至还莫名其妙、十分顺手地把她的辫子给拆开重新打,结果打得毛毛躁躁的。
罗敷跳起来,“啪”的一声,用力拍在陆小凤的手上。
陆小凤手上的动作完全是无意识的,他正聊得开心呢,结果就被罗敷给揍了,登时“嗷”的一声叫出来了。
罗敷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嫌弃地道:“去去去,不许玩我的辫子,讨厌死了。”
陆小凤瞪着眼睛,瞧着若无其事玩辫子的荆无命,大声道:“你……你偏心!”
罗敷一扭身,不理他了。
屋内登时爆发出一阵快活的笑声。
守岁过子时,其实就能睡了,不过这一夜大家谈兴很好,围炉煮茶、吃着瓜子花生,聊到了很晚。
最后大家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了,罗敷和荆无命两个人头碰头的睡着,身上盖着同一条红锦被,锦被的另一个角盖在陆小凤身上,他睡得二五八叉的,小胡子在梦里也一翘一翘的。
阿飞窝在角落里,整个人缩起来睡觉;楚留香挨个把他的三个义妹送到了暗间的暖阁里去睡;一点红就没这么温柔了,一脚踢醒了十三幺,对他说:“回你的地方去睡。”
十三幺:委屈.jpg
一点红郎心似铁、不为所动。
十三幺打了个哈欠、耷拉着脑袋走了。
楚留香和一点红这两个好大哥处理完事情后,又坐在一起,喝了几杯酒,彻夜畅谈。
第二天,大年初一,睡得不是很好的诸人都是一副扭脖子扶腰的做派。
罗敷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又回屋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吃午饭的时候才懒洋洋地爬了起来梳洗打扮。
大年初二,陆小凤披着崭新的红斗篷,眉毛和胡子修剪得一样精致与整齐,快快乐乐地出门,先是去赌坊里溜了一圈,手很痒,去玩了两把——当然是赢啦。
也算不得运气好,因为陆小凤十六岁的时候,对赌坊里出老千的法子就已经完全摸透了,等到他十八岁的时候,骰子掷出几点的声音在他耳朵里都是可以分辩明白的。
如此这般,谁能赢得过他?
陆小凤美美地狂卷几万两银票,把整个赌坊的人弄得脸色都很铁青。
他哈哈一笑,手里捏着一叠银票,抖得呼啦啦响,爽快地道:“大过年的,怎么都板着脸?来来来,今天从大伙儿身上赢的,
我就全花在你们身上(),怎么样?
有人道:那起码得鼎福居走起啊?()?[(),是不是,陆大侠!”
鼎福居是姑苏很上等的酒楼,罗敷很爱吃这家的响油鳝糊,去年夏天的时候,他们一块儿去吃过好多回。
这样的酒楼,自然是不便宜的,更遑论说这赌坊中的赌客并不少,他们输了钱,心情正是不好,正想好好地坑陆小凤一顿,陆小凤若真答应了,他这刚赢的几万两,恐怕还没在怀里焐热呢就花出去了。
陆小凤却笑得很愉快,只道:“为什么不行?走走走!”
赌客们大声地叫起好来,恭维的话不要钱一样地往出说。
陆小凤又挺起了胸膛,身后的红披风在风中猎猎飘扬,显得他更神气、更鲜活了些。
他果真把刚赚到的钱花了出去,美酒名菜如流水一般上桌,鼎福居中吵吵嚷嚷,热闹非凡,他端起酒坛子,仰头狂饮!
赌客们起哄道:“好!”
门却在此刻发出了“轰”的一声。
木门撞上墙壁的巨响,使得整个屋子都在嗡嗡作响!
门被弹开的瞬间,长达十二尺的蝎尾长鞭甩出漆黑流光,闪电般地击向了陆小凤的头!
在场诸人中,武功高懂行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一眼就瞧出,这乃是红缨枪的“挑”字诀!
一尾长软鞭竟能化作红缨枪?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