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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风之中,那只蔻丹鲜艳的素手所托的这一管圆润晶莹的白玉箫,好似已变成全天下最薄、最利、也最诡异的刀,刀势凝成一线,急斩而出!
白天羽的瞳孔已紧紧地收缩——
他大约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来京城看一场热闹、来春华楼吃一顿早饭、搭讪一个佳人,会让他遇到这样可怕的一场战役!
这简直可以说是他平生遇到的最惊险、最可怕的危机!
在这一刹那,白天羽的肌肉比他的思维动得更快,乌光一现,那柄形状古朴的漆黑魔刀终于出鞘——
魔刀直削白玉长箫,要将这刀气中的玉光生生削成两截!
乌光与玉光相撞,竟没发出一丝声音。
无论是白天羽的魔刀、还是罗敷的白玉箫,竟都毫发无损……不对!玉箫在击中刀刃时根本就没停下,像是从硬质白玉变成了丝绸般流动的软玉,悄无声息地顺着刀脊滑过,然后——
“叮——”
这是刀脊被玉箫敲了一下的声音。
白天羽横刀在手,只觉得从刀身到刀柄再到自己的虎口,都被震得发麻!
但出来混江湖的,手腕要稳是基础,白天羽虽说是个种马选手,但练功却是既有天分又讲勤奋,少年时曾在刀尖放上石锁,以此来练习自己的腕力与握力,这样一下,还不至于令他被缴械。
罗敷颊如新雪、微微一笑,蝉鬓上的新鲜花朵儿轻轻摇颤着。
“叮叮叮叮叮——”
这是刀脊被玉箫连着敲了五下的声音。
这五下仿佛是在一刻同时发生的,连带着金石撞击的声音与刀身鸣颤的声音都混杂在一起,分不出先后,令人听得眼前都发晕。五波巨力叠加在一起,白天羽只觉手臂一麻,魔刀“当哐”一声,掉在了地上。
下一秒,罗敷飞起一脚,正中白天羽心口,将他直接从春华楼的二楼踹了下去!
春华楼里的诸人已全部惊呆了!
白天羽本不是一个人来京城的,他的二弟白天勇和三弟马空群还在原本的位子上坐着呢,瞧见白天羽被人一脚踹下来……马空群张着嘴,手里那包子也忘记塞嘴里了。
这一脚的确不算太重,没把白天羽给摔个平沙落雁屁股落地式,他勉强立住身形,总算丢人没丢到姥姥家去,但一低头,立刻糟心——罗敷那只绣鞋的脚印就横在他胸前!
白天羽的脸色简直难看极了!
白天勇和马空群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老大当众搭讪被赏了一个大巴掌的事情。
另一边,罗敷掸一掸衣袖,重新坐在了位子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箫,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既不打算盖棺定论、也不打算放放狠话。那一直沉默地坐着的冰雪狼少年,甚至根本连眼皮子都没撩起来一下。
……这态度就好似是走在路上一时兴起踢了路过的狗一脚,踢完若无其事地就走了。
当然,这样说也不是很贴切,毕竟狗没有犯任何错误,但白天羽是真的烦。()
罗敷: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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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红雪未来会继承的魔刀!
她抬脚一踢,把那把掉在地上的漆黑长刀踢了下去,白天羽伸手接住了刀,面色在瞬息之中变了又变,什么也没说,沉着脸大步离开了,白天勇和马空群连忙也走了。
又有人信步走到了二楼,走到了罗敷的身前。
罗敷悠然道:“我想,这样总能治一治他这种喜欢用错误的诗来搭讪女孩子的毛病了。”
陆小凤淡淡道:“如果这毛病能治好的话,他应该给你修个生祠供起来,你能让他起码多活十年。”
罗敷嫣然一笑,娇声道:“瞧你说的,我哪有那么大功劳?”
陆小凤大剌剌地拉过椅子就坐下了,顺便招呼着李燕北坐下,一面招手叫店小二过来,一面道:“我们芙芙女菩萨功劳当然大啦……你今天起好早!这是李燕北,城北老李,这是罗敷罗大姑娘,这是阿飞。”
李燕北勉强笑道:“久闻姑娘大名。”
……揍白天羽跟玩儿似得,的确是个手上有硬功夫的高手。
李燕北很尊敬高手,但这英俊少年看不出深浅来,他现下中了毒,提不起兴趣攀谈,于是只是朝阿飞点了点头,随便夸了句“英雄出少年”。
阿飞连头都没抬起来。
罗敷打了个哈欠,斜眼瞧了李燕北一眼。
李燕北年过四十,是个富有而威猛的中年男人,身材依然很好、面上不显老态,只是现在看起来脸色很差、印堂发黑。
她笑盈盈地问:“听说你有三十个姨?你娘居然有这么多姐妹?那家里的姨表亲可多啦!”
李燕北:“…………”
陆小凤:“…………”
陆小凤咳咳两声:“芙芙,你吃了没?春华楼的八宝鸭不错。”
罗敷嫌弃道:“谁要大清早吃八宝鸭呀?我要吃烤鸭!面饼要很薄很韧、放上黄瓜丝的那种。”
陆小凤:“…………”
陆小凤:“烤鸭和八宝鸭的区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