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暖阁中除了皇后娘娘外,另外还有四人,分别是:裕妃、年妃、宁妃、张贵人。
裕妃今日穿了一身银红色品字图案旗装,一头厚厚的黑发乌蓬蓬、紧绷绷地向上梳起来,拽得她眉梢眼角都好似吊得向斜上方飞了起来。
她的旗头上配了一头星星点点的金丝掐珐琅蝴蝶发饰,和皇后娘娘坐在一处,一个素雅雍容,一个浓丽夺目,两人便似两朵并蒂莲。
年妃坐在皇后娘娘左手边的座位,穿的还是一身雪青色的旗装当然已不是昨日生辰宴上那件旗装,但色系相同,都是清淡婉约的颜色。
吉灵不由得想:怪不得刚才一进来,自己差点都没注意到年妃。
年妃的眼下有些隐隐的乌青,那乌青从脂粉下透出来,是盖也盖不住的样子。
她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一夜无眠的样子,她本是惫懒地半倚在椅子上,见吉灵来了,整个人立即强撑着坐直了身体。
吉灵没敢多看年妃,松开了扶着七喜的手,快步上前,先向正上座的皇后蹲下身子行礼,字正腔圆道:“贵人吉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随后她对着年妃、裕妃、宁妃一一依照礼数请了安。张贵人此时便站起身和她互相行了平礼,两人相视一笑。
就听皇后亲热地道:“本宫正和裕妃说到你呢,你就来了!”。
她说完,便催促七喜道:“扶你家主子起来!你家主子去年病得厉害,身子如今一天见着一天好了,虽然你年亲,可也不能大意,还是得好好将养着。”。
七喜应了,连忙上前将吉灵扶起。
裕妃看着吉灵被七喜扶着,小心翼翼地在最末首的那张紫檀木雕团圆月的椅子上坐下,便转头对皇后笑着道:“娘娘,难为这孩子了!身子骨虽然不好,这一次次来坤宁宫的请安倒是风雨无阻,坚持着从没拉下!”。
皇后点头表示赞同,微笑道:“吉贵人年纪虽小,却是个懂事的。”,说完这话,眼光不动声色地从年妃身上转了一圈。
只见年妃不知在想什么,只是一双美目沉沉地,眨也不眨地盯着吉灵,眉眼间有一股强撑着的倔强。
裕妃淡淡一笑,将目光转了转,不经意地落在吉贵人身后侍立着的,一个面生的宫女身上,那宫女虽然半低着头,但仍然能出她小小的,尖尖的下巴,五官镜子,身段婀娜动人。
裕妃“咦”了一声,抬起手,道:“吉贵人,你这奴才本宫从前倒是从没见过,是新人么?”。
吉灵听见裕妃问话,便顺着她的目光向胭脂看了一眼,笑着回答道:“裕妃娘娘看的没错,这奴才确确实实是新人。”
皇后被裕妃这么一说,目光也向胭脂投来,在她头脸上、身上审视了一番,顿了顿,淡淡道:“叫什么名字?”。
胭脂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皇后娘娘是在问自己,立即紧张地小碎步上前,跪下磕头道:“奴……奴才名叫胭脂……,“胭脂水粉”的“胭脂”!奴才叩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裕妃朗声道:“你抬起头来,给皇后娘娘瞧瞧!”。
胭脂应了,双手撑在地上,慢慢抬起头来。
此时日光正艳,明晃晃地照在她脸上,众人就看见这姑娘肤白胜雪,滑腻如脂,方才低着头尚未觉得,此时抬起头来,便觉得明**人,即使刚刚选秀进来的一批常在、贵人们,只怕也比不上,
裕妃“哟!”了一声,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秀眉微蹙,一低头,拿起茶盅啜饮起来了。
吉灵朗声,清清楚楚地道:“皇后娘娘,说来话长,其实这奴才在妾身院子里也待了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封贵人的时候,内务府选进来的人呢!”。
她顿了顿,一侧头,对皇后无奈地道:“妾身想着……既然是内务府‘挑’来的人,必然是一等一的出色,所以更要好好调教了规矩,才敢带出门,到坤宁宫给来请安呢!”。
皇后眉心微动,颇有意味地将视线从胭脂身上收回,向吉灵望了一眼。
随后,她垂下眼睫,将茶盖子在茶盏身上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她微微转身,将茶盏交给身旁的宫女华容,才淡淡道:“近些。”。
眼见胭脂还没反应过来,华容出声道:“皇后娘娘让你上前,靠近一些!”。
胭脂被她一喝,连连道:“是!是!”,唬得立即手脚并用,爬上前来到了皇后面前。
此时她距离皇后极近,连皇后身上的熏香气息都闻得清清楚楚。
胭脂一颗心在胸腔里如打鼓一般,只能低着头,眼中清清楚楚地看着皇后脚上花盆底鞋头的明黄色刺绣。
只见那双花盆底鞋微微动了动,是皇后调整了一下坐姿。
随后,皇后忽然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一脸厌恶地伸手用帕子捂住了鼻子,侧过脸去,问道:“什么味道?”。
华容上前来,细细闻了闻,冷冷看向胭脂,慢慢地一字一顿道:“回皇后娘娘,奴才闻着……好像是鱼腥味。”。
胭脂脑中“轰”的一声。
鱼腥!
早上被赏赐的那碗鱼肉面……
她在宫女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