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吉灵见七喜冷静下来,便慢慢收回抓着七喜的手,心里却想着:年妃这般逞口舌之快,又有什么意思呢?前阵子让懋嫔来拉拢自己生子,现在却又沉不住气,按捺不住性子对自己说这些话,不是自相矛盾?
而且,话讲的也太难听了。
吉灵抬头,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淡淡道:“年妃娘娘这话,妾身听不明白!皇上日夜勤政,便是宿在妾身这儿,也手不离奏折,国事为重。娘娘方才这么说,难不成是意指咱们的皇上是沉溺女色,毫不节制的皇上?”。
众人没料到一向寡言老实、低眉顺眼的吉贵人,竟然敢把高高在上的年妃给怼回去,不由得都吃了一惊。
眼见两人火药味越来越浓,却听背后暖阁珠帘微动,皇后乌拉那拉氏已经被华容扶着出来了。
众人立即起身,团团地在屋里拜下去,给皇后请安行礼。
乌拉那拉氏没急着叫起,她被华容扶着,先在众人面前逡巡了几遍,最后目光才落在年妃身上。
她显然是听见了方才这番对话,淡淡地扫了一眼年妃,冷冷道:“年妃,你既身为皇妃,说话便要注意分寸。”。
年妃一抬头,满脸的恼恨与不服气,道:“皇后娘娘!臣妾哪句话说错了?您可以问问诸位姐妹,除了景阳宫,皇上已经多久没去东西六宫了?”,她猛地回头,看了看众人,跺脚道:“你们倒是说呀!我难道说错了?皇上多久没去你们那儿了?”
哪有人敢真的在皇后面前接她的话?
众人一个个低着头沉默着。
年妃气得走过去,扯了一把懋嫔,道:“懋嫔!你哑巴了不成?”。
懋嫔身子本瘦弱,被她这么一扯,晃了晃,身旁宫女茉莉连忙伸手扶住。
年妃想了想,冷笑了一声,道:“本宫当真是糊涂了,问你作甚,你本是在景阳宫!”。
懋嫔无声地叹了口气,抬了头,对着年妃轻轻地摇了摇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对年妃道:“娘娘且忍耐些,坤宁宫不是发作的地方。”
皇后看她上蹿下跳,便皱眉道:“年妃,你真是越发长进了,竟连皇上去哪儿都要听你的了?”。
她顿了顿,沉声道:“皇上爱去哪儿,那是皇上的心意,本宫尚未过问,你却要管?”。
年妃吸了一口气,上前几步,一把拽住吉灵的手腕。
七喜惊声道:“年妃娘娘,您做什么!”,说着,她便又惊又气地要伸手来扯开年妃的手。
吉灵看向七喜,一抬手压住了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便随着年妃往皇后面前走去,众人见年妃来势汹汹,立即向两旁避开,自让出一条路来。
年妃扯着吉灵到皇后面前,一把松开了她的手腕,抬起手,尖尖的珐琅护甲几乎要戳到了吉灵的脸上。
她指着吉灵对皇后道:“这吉贵人口口声声、砌词狡辩,说什么皇上只是在她那儿勤政……依臣妾看,这只不过是人前的说辞,谁知道她背后使了什么勾引男人的手段?”。
她胸口起伏了几下,越说越来气,咬着牙道:“皇后娘娘,你要知道:越是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那做低伏小,狐媚子的手段越是厉害,哪里是咱们这些贵女能放得下脸面去做的……”。
吉灵站在原地,只当自己是个哑巴,一言不发:骂吧,到了皇后面前还这样撒泼骄纵,这是往作死的路上飞奔啊……
果然皇后听到后面,再也忍耐不下去,一拍桌子,厉声道:“够了!年妃!”。
见皇后发怒,众人原本是跪在地上的,这时候齐齐低下头去,道:“皇后息怒!”。
只有年妃还站在原地,一张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旗头上的小小紫水晶配珍珠珠串晃动不休。她一昂头,并不跪下。
皇后注视着年妃,一字一顿,冷冷地道:“年妃,本宫再与你说一遍:这是紫禁城,不是你年家!你是皇上纳的妃子,不是尚在闺阁中的大小姐。有些话由着性子说出来,便是自己轻贱了自己!”。
年妃咬了咬嘴唇,终于不说话了。
皇后目光扫视了众人一圈,见人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便将目光收回落在年妃身上,将声音放缓和了一些,道:“年妃,你在本宫这坤宁宫如此放肆,本宫念在你年轻气盛,一向是这个性子,况且又有潜邸的姐妹情分,不与你计较。”
她顿了顿,将目光转向了吉灵,带了点责备的语气,斥道:“吉贵人,你向来是个懂事识大体的,更是知道这后宫尊卑的,今日怎的却忘记了?竟与年妃顶撞!若不是本宫正好妆扮完毕出来,莫不成你还真和年妃回起嘴来?”。
年妃听到这儿,尤其是那句“后宫尊卑”,知道皇后的意思是说:吉氏你只不过是个贵人,人家是妃,你不能不分尊卑,和人家顶撞!
吉灵抬起头,眼神飞快地和皇后撞了一下,随即一脸后悔沉痛:“皇后娘娘恕罪!是妾身不懂事!娘娘教训的是,是妾身糊涂了。”。
皇后注视了吉灵一眼,又淡淡地把眼光落在年妃身上,开口道:“年妃,皇上素来勤勉,后宫姐妹们也都是知道的,你与其在本宫这坤宁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