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间,丽橙已经拿了膏药过来,对张贵人柔声道:“主子,该是上药的时候了。”
张贵人一脸抗拒。
吉灵接了过来,对丽橙道:“你先下去,我来吧。”
她动作轻缓地将那膏药罐子放在桌上,用平勺挑了少许,轻轻往张贵人脸上敷着。
膏药内有清凉之剂,一碰到伤口,张贵人立时“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将脸本能地往旁边一侧。
吉灵轻声道:“生煎,忍一忍,你这强势,不上药可不行!”,说完便尽量放轻了动作。
张贵人忍着疼,安静坐着让吉灵给自己上药了,过了片刻,她忽然轻声道:“吉姐姐,如今宁妃降为宁嫔,我也总算是为你做了一件事了。”
吉灵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慢慢道:“我只是担心一件事我怕你把自己生生搭了进去!那样便不值得了。”
张贵人轻轻摇了摇头,吉灵还在上药,便轻声斥道:“别动。”
她按住了张贵人的肩膀,就听张贵人一脸畅快,低声道:“如何不值得?绊倒了她为了姐姐你,也为我。姐姐,你想想,我受了她多少磋磨?如今总算是到头了。”
她停了停,又恨恨道:“你忘了上次端阳宴么?推了我撞在你身上的人,必然是宁嫔,她对咱们下手,几时留情过?”
吉灵抿了抿嘴,涂好了药,慢慢将膏药罐子放下,又用纱布轻轻把张贵人嘴角的伤口掩了上去,才柔声道:“如今她降了位份,又被皇上毫不留情地狠狠斥责了一番。
虽说还是一宫主位,谁又看不出来那只是个虚名?不过是皇上不想赏罚太过痕迹,反而引来后宫瞩目。
我想,宁嫔她应当再没底气像从前那般待你,你往后只放心过日子便是!”
她看了看窗外日头,对张贵人道:“生煎,你乖乖的啊,我得去坤宁宫请安了。虽说如今皇上解了禁足,你只管着好好休息,我自然会跟皇后娘娘解释。”
她停了停,伸手轻柔地扶了扶张贵人鬓发,见她衣领歪了,便帮她向提了提,又整理了一下,才道:“你脸上既然有伤口,用膳便不能马虎了,这几日的膳食都是我来安排,皇上已经默许了我给你送膳,你呀,留着一张嘴,等着吃就行了。”
张贵人转头,按住吉灵的手背,黑幽幽的眼眸凝视着吉灵,半晌只闷声道:“姐姐,我都听你的!”
……
坤宁宫中。
皇后命人赏了一些枇杷给在座的众位妃嫔,并笑着道:“这白玉枇杷是苏州府刚刚进贡来的,瞧着上面的枝叶,碧绿碧绿的多新鲜呀!如今正是当季的时候,又甜又清爽,大家伙儿都尝尝!”
她说着,坤宁宫中的宫女已经鱼龙一般穿梭在各位妃嫔中,将一盘盘白玉枇杷端到各人面前,各人的贴身侍女便上前接过,微微低头行礼示意。
七喜用盘子里附着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给吉灵细细剥了一只。
吉灵连着枇杷梗接了过来,低头咬了一口,果然那枇杷肉厚汁多,肉色晶莹,满口生香。
众人都在谢恩,齐妃便笑着道:“最近到皇后娘娘这坤宁宫来,前日是樱桃糕、昨日是芡实饼、今日便又有枇杷了,姐妹们真真是有口福了!瞧着这往后,不为别的,便是为了这些,坤宁宫的门槛只怕也要被踏破了!”
这话说得众人都凑趣地笑了起来。
皇后亦是面带笑意。
她伸手摸了摸额上的玉搔头,才徐徐道:“本宫近日身子越发乏了,日日都爱在床上多贪一会儿,今日也是起得迟了,用了早膳便觉得油腻,凑巧有这白玉枇杷,解腻最是合适……”
她絮絮自说着家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目光却不动声色地在众人脸上溜了一圈。
最后落到宁嫔身上,只见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懋嫔下首,面容枯槁,发丝蓬乱,一个人呆呆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虽是不言语,然而昨日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东西十二宫,不少妃嫔便对她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皇后出声道:“宁嫔。”
宁低着头只是想着自己的心事,惘然不知。
梅年在她身后,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家主子肩膀,低声道:“主子!皇后娘娘喊您呢!”
宁嫔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宁“嫔”喊的是自己。
她心中痛楚,站起身,慢慢道:“皇后娘娘。”
众人眼光都聚集在她脸上,就见她两个眼睛肿得如同水蜜桃一般,显然是昨晚哭泣了许久,。
那座中有从前跟她有过节的,这时候便用帕子掩着嘴低头笑起来。
皇后嘴角微微一扬,随即面上换了一副怜悯的神色,伸手指了指宁嫔面前的枇杷道:“别出神,多用些枇杷。”
宁嫔慢慢道:“是,臣妾……”
她说到这儿,改口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皇后点了点头,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不可怨怼。宁嫔,你且放宽些心!
毕竟一直到如今,本宫也没听见皇上下旨让你迁出永和宫,足见皇上到底对你到底还是留了几分情面的,
况且咱们这儿,不少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