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禛自然不知她笑什么,却被她的快乐感染了。
他抬手捏了捏她脸颊,微笑着听她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他才站起身道:“灵灵,朕一会儿前朝还召了大臣,有政事要议,你好好听太医的嘱咐,歇息半日。”
他扶着吉灵的肩膀让她躺了下来,亲手替她覆了薄被,这才扬声喊七喜进来。
七喜小步赶进来,见主子已经躺下了,立即蹑手蹑脚便去关上了那如意雕格花窗,又一卷卷放下碧色的湖竹蔑窗帘来。
屋内的光线立时幽暗了下来。
胤禛正要转身,吉灵却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一怔,以为吉灵是舍不得自己走,便含笑俯下身,亲了亲她额头,柔声道:“灵灵,朕允了你——待前朝的事请料理好了,晚上一得空,即刻便来陪你。”
吉灵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有一事想求皇上。”
胤禛毫不犹豫道:“你说。”,
他伸手握住她手,反问道:‘’朕与你之间,还用得着一个‘求’字吗?”说完,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吉灵笑着连连讨饶道:“我错了!以后定不这么说了!”
她把脑袋撒娇地歪在他手掌上,顿了顿,才道:“皇上,我所求之事,也不是什么教人犯难的头疼事——狄太医是一直看顾着我的,从开始到现在,我的病情恢复状况如何,他最清楚不过,我想……最好我整个儿怀孕期间,也要有狄太医问诊才好。”
胤禛怔了怔,道:‘’这不是什么难事。”
他低头理了理袖口,道:“朕并非不愿意允你,只是童太医如何不好?
他年资深老,先帝在时,他便为后宫妃嫔问诊无数,加上又积家传六世女科之经验,再可靠不过,着他为你主诊,朕也放心些。”
他说到这儿,停了停,又道:“灵灵,你既然惯了狄太医为你问诊,朕便指着他从旁协诊,两人一同负责如何?”
吉灵笑着就在枕头上抬起头,小鸡啄米一样,道:“谢皇上!
胤禛出了里屋,便听外间那几个太医凑在一起,低声商议,
他一抬手把童太医与狄太医两个人召过来,,按照吉灵的心意,吩咐了几句——命两人就在宸嫔娘娘有身孕期间,一同协诊。
童太医满口应承,直道皇上放心。
狄太医却眉间眼角微现忧色,不顾童太医连连对他抛出的眼色,跪下给胤禛禀报——道是宸嫔娘娘虽是脉息安和,饮食起居也尚好,但毕竟从前做常在时,身子孱弱,久病不愈,也没人给个好好照料。
如今却是要好好调理了。
胤禛听了,想到从前自己尚未注意到吉灵时,不知她拖着那瘦弱的病体,在景阳宫阴冷的西侧院里,受了多少罪。
没人疼,没人护着。
他想起来,心里便如钝刀子割肉一般的揪心。
狄太医低声道:“皇上不必忧心,宸嫔娘娘的身子,总是一日强健似一日的,便是如今的脉象,也是十分有力,臣不过是退一万步讲,做个万全之策罢了。”
他顿了顿,又道:‘’臣建议,给宸嫔娘娘开几服香砂和气饮,内用紫苏子、乌药、神曲、香附等,疏郁下气,再加之当归、生地,补肾固中,养血和肝,顾护胎气。”
他大着胆子一口气全说了出来,心中扑通直跳,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皇帝,见皇帝正全神贯注看着他,脸上神情极认真地听着他说。
狄太医心中勇气倍增,又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他语音清朗,条理清顺,胤禛一边听,一边脸上神情渐渐和悦起来。
好不容易说完了,狄太医转头望了一眼童太医,只见童太医唇上胡子微颤,似笑非笑地也正转头看了他一眼。
便听皇帝吩咐道:‘’需要什么药材,尽管用!若是宫里没有,来跟朕禀,朕尽早着人去准备,务必将宸嫔身子护好!”
两人都连连应道:‘’臣谨遵皇上吩咐。”又磕下头去。
胤禛与几位太医走后,小芬子跟着去开药方了。
里屋里。
吉灵在枕头上一翻身,胃里一阵难受,顿时又有点想犯呕了。
七喜和碧雪听见动静,赶紧进来,一个给她拿盆接着,一个给她不停地抹着胸口。
吉灵只是吐了点酸水出来。
等到她终于不那么难受了,七喜和碧雪又伺候着送来热水和毛巾、茶叶水,给她漱口。
吉灵一连漱掉了四大杯香茶水,才觉得嘴里清爽了。
她用帕子擦了擦嘴,七喜已经拿来了乌梅糖,扶着她倚在床头,给她两颗含在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果然瞬间好了很多。
吉灵歇了一会儿,七喜忽然想起来一事,一边用帕子轻轻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低声问道:“主子,皇后娘娘赏赐的那箱东西……怎么办?”
她要是不说,吉灵都快忘了,这时候被她一提醒,她就问七喜道:“是什么?你可瞧了?”
七喜摇了摇头,小声道:‘’主子没吩咐,奴才们不敢擅自打开。”
吉灵一挥手就道:“去,快去瞧瞧,回头来禀我。”
七喜一下